“即使是真,可在下深知白露丹阁上下是何为人,若是邪恶的魔修,何必数次管在下与养济堂的死活?在下一落魄散修和一群孩子有何利可图!”
“若连白露丹阁都是人人得以诛之的魔修,那这天下便不该有正道存活!”
“剑痴…你这辈子总该聪明一回才是,别搭上自己。”阮嫣儿忍着心痛讥笑,“我已不是你认识的阮姑娘,那个风光的阮姑娘没了。”
她不再是风光的唐阁主弟子、丹阁负责人,而是与魔界细作沆瀣一气的叛徒。
但无论她还是紫鹊,甚至玄乐与蓝琳都不在意——他们永远站在唐墨和未晞这边。
“所以白锦衡,和我继续牵扯一块已没好处了。你若想要,分店钥匙给你,丹药随你拿吧,反正卖不出去了。”
白锦衡惊了:“阮姑娘这说的什么话?在下一直以来怎是——”
“听不懂人话吗你?!”嫣儿红着眼嘶声尖喝,“现在给我滚,带着你的正义和廉价的同情滚出去!滚!!”
“阮姑娘,在下来之前就没打算走了。”
“你说外面已封了城,那丹阁定是缺帮手的时候。”白锦衡定定看着她,“在下身怀六合剑体,定能助诸位安然退去。”
阮嫣儿、未晞和叶清漪都怔住了——他连这个都相告了。
决心是真的。
可是,叶清漪实力在灵枢顶尖,无人敢轻易得罪,她在外还有不弱的故友与人脉。
只要她现在藏了身份,事后躲一躲别公然与灵枢殿敌对,沈南冥哪怕知道她插手了,或许会事后找些麻烦,清虚宗刚恢复些的处境会变差。
可名声境遇差了,人总归死不了。
那白锦衡呢?
“你凭什么?绝对的实力和人脉,你哪个都没有。你除了这条命外便一无所有,再和丹阁牵扯一块,前路万劫不复。”
阮嫣儿吸一口气,几乎恳求他:“去活着吧,锦衡,快走吧……”
白锦衡沉默片刻,忽然抽出剑。
嫣儿见状心底又酸又释然——他总算明白了。
然而……
“阮姑娘所言不错,却有失偏颇。锦衡确实一无所有,可恰是如此,锦衡不必像丹阁其他盟友一般所虑颇多。”
“锦衡一无所有,便没有能再失去的东西。”白锦衡轻声道,“除了真心待我好的阮姑娘,以及这条命而已。”
“锦衡曾许诺来日必报姑娘之恩,来日便是今日。这条命本就是姑娘给续的,那锦衡以性命护阮姑娘平安,又有何妨?”
白锦衡说罢,以剑割破手掌,剑尖朝下插进地里。
他握拳,淋漓鲜血如细雨洒下,染红灵剑。
白锦衡决然望向她骤红的双眸:“以此身与此剑为誓,嫣儿绝不会倒在锦衡之前。”
阮嫣儿双手捂唇颤抖着,早已泪流满面。
她毅然奔向白锦衡,一如他毅然来到丹阁门前。
“白锦衡,你这认死理的木头……!”
她第一次抱上了他,强撑的冷漠尽数褪去,只剩无限柔软的哀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