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现在总算收拾好情绪,将其划入可讨论范围的可能性了。
所以叶璃才来清虚园——她不知道怎么办,除了宗主殿那点异常,她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支撑这般匪夷所思。
所以她也谁都没告诉。
叶璃仰头望着月色,她似乎从未如此迷茫过。
“我该怎么办……?”
叶璃兀自摇着头,想起一个时辰前阮嫣儿匆匆上山,说仍没有唐墨的消息,拿走齐渊画像又匆匆离去。
晚风吹过花丛,叶璃用目光追随,却见斜右方数米远的花丛,似乎有几枝月季有被切割的痕迹。
她脸色瞬间冷了,猛地起身大步迈去,果然——切口还很新!
花坛石砖甚至还有几滴暗色的干涸血迹,月季的根茎上也有!
叶璃眯眼,连呼吸都重了。
她记得自己说得很清楚——没有允许不得进入清虚园,更不得随意触碰这里的一草一木!
林轩之后,竟然还有人胆大到视警告于无物,甚至敢偷偷摘走花?
“放肆!真以为我脾气好了便可随性妄为?”
“若让我知道是……”
但叶璃未出口的话凝滞在喉咙里,她怔住了。
面前月季的切口,竟倏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新的花枝和嫩芽!
她怔愣盯着那茎上的血迹仿佛被吸入一般消弭无踪,而嫩芽渐渐开出蓝色的月季花,在月色下恣意盛放……
而此时正是冬季。
满园枯枝,唯独面前几朵活在盛夏。
叶璃连瞳孔都颤起来,她下意识地伸出指尖触碰花瓣,手感柔润、真实。
不是幻觉,是真的。
叶璃只见过一次这样的场面,是在奕道大会炼丹总决赛之后——那一天白鹤齐飞,皆因一枚丹自炉而出。
她也只见过一个人有这般令枯木逢春的本事。
“师弟……”
叶璃恍然领悟了,这是他寻找机会留下的讯息。
他就在这里,和她同处一山。
唐墨在宗主殿,白天他便在努力给自己传递讯号。
他摔了东西,又在窗口闪了某种光。
好在她当时没有走远。
但下一瞬叶璃捂紧嘴,似是怕某些破碎的话漏了出来——这便是猜想的证据。
师尊真的绑来了唐墨,不……恐怕不是师尊。
是她的心魔。
当排除其他选项,证据又摆在面前,最后剩下的那个再怎么难以置信,也只能是答案了。
叶璃复杂凝视月季片刻,重重长出一口气,转身朝清虚园外走去。
但突然她脚步猛地一滞,身体传来比过去更强烈的痛楚,她不由像虾一般蜷起身子。
仿佛是被针尖不断戳刺指尖,太阳穴也撕裂得疼,简直像是有人要把她脑子掰开,换另一份意识进去主导身体。
“……别碍事!!”
叶璃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颤着从灵戒拿出一根纤长的灰色叶片,这一刻她感觉更疼了。
她将叶片送至嘴边的动作迟缓,就如有双无形的手在拖拽她的胳膊,不让她尝一口。
可是叶璃坚定不移,这场拔河终究是她赢了,她轻轻咬下一点叶子的尖儿——疼痛犹在,可阻力却轻了。
“该死的心魔…”叶璃冷汗淋漓,自语道,“你再想占据我,我便将灭神草全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