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冷了,只十几秒钟,程千寻就双脚发软了。正当她浸在冰水里往下坐时,斯内德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放在了上面一格楼梯上,用身体紧紧捂着。
好温暖,她下意识地立即贴了上去,面对面紧紧拥抱住斯内德,浸在水中的胸口紧紧相贴。这样胸口还能保持点暖意,可以熬更久的时间。
“都,都抱在一起!”斯内德显然体质比她好太多。
程千寻后背立即有人贴了上来,从体型上判断,应该是雷格尔。
斯内德还有功夫戏谑了起来“有,有空带你们去洗芬兰浴!”
“大,大家千万别睡。”鲁道夫在斯内德背后,牙齿咯咯作响:“有本事去西,西伯利亚,去洗。”
说话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自己还没有冻晕过去,而且能提神。雷格尔抱着程千寻和斯内德,让程千寻前后背的冰水都快压出去了:“去,去我那里,零下二、二十多度,还能、能喝葡萄酒。”
“行,都,都去。。。”鲁道夫冻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门突然产生了裂缝,从裂缝中看出去,可以看到刺眼的火光。也稍微能看到地下室内的情况,他们紧紧挤在一起站在楼梯上,水到胸口处。而这冰冷又发臭的水面上,还浮着各种以前装在玻璃罐子里的标兵。而那只断手,就爬在了斯内德的头顶上,那样子有点搞笑。
“吸,吸一口。。。下潜。。。”鲁道夫突然道,他深吸了口气,往下一蹲。
“吸气,快!”斯内德命令式的口吻,让程千寻不得不跟着狠狠地吸了口气后,就被斯内德抱着压入了水中,雷格尔紧跟其后。
“轰~”的一声,门被烧得彻底报废,当火遇到了地下室的空气时,发生猛烈的爆炸,火光将整个地下室的水都染成了火红。
程千寻屏住了呼吸,渐渐地感觉到水不象刚才那么冰冷了,越靠近水面越是如此,大约火将水给烤热了。她刚睁开眼睛,就赶紧地闭上,感觉眼睛有点辣。就在一睁开合上的间隙,看到整个水上全是红色。
她努力屏住呼吸,可是不一会儿就不行了,想上去缓口气,但被斯内德抱着。
也许斯内德是担心她上去,呼吸不成,反被烧伤,可不上去,她实在屏气屏不过去了,于是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
只感觉有柔软地东西贴在了她的唇上,随后一口气被送进了嘴里。有了这口气,终于稍微缓解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斯内德又口对口的送了一口气过来。
据说人吐出去的空气,氧气含量还是挺多了,于是她索性用勾住了斯内德的脖子,将吸进去的气再吐给了斯内德一口,也可以缓解一下肺部压力。这下两个人稍微好过了些,要吐出气的时候只要凑上去,嘴对嘴吐出,合理利用宝贵的氧气。
又在水里熬了一分多钟,感觉比一个世纪都要长,程千寻终于被斯内德从水中抱了起来。
“咳咳咳。。。”大家都因为缺氧而深呼吸,或者微微咳嗽着。
此时火已经小了很多,门口还留有残留的火在燃烧。大家从水中,浑身湿漉漉地踉跄走了上去。而那只断手也一溜烟的往外跑去,撒欢得很呀。
“幸好福尔马林被水稀释了,否则眼睛都会被浸瞎掉。”鲁道夫狠狠地用手抹着脸。
“差点没憋死我。”雷格尔大口大口喘着气。
程千寻默不作声,忍不住暗暗看了搂着她的斯内德几眼。
走出了门后,前面一片空旷,大火灭了大半的原因是。。。刚才的爆炸将剩下的楼几乎全部掀翻了。
眼前好空旷,整幢鬼屋成了一片废墟,能烧的东西几乎烧去了大半,到处都是正在冒烟黑乎乎垃圾堆,到处都是一股子煤烟味。唯一完好无损的是那个计时的钟,它倾斜着插在一堆乱石当中,依旧“哒哒哒。。。”地不停走动着,顽强性不亚于他们。
斯内德一手扶着程千寻的肩膀,左右看着完全认不出的鬼屋:“到底时间到了没有?”
快十点了,可还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可以离开。
“等到十点看看吧!”鲁道夫脚越发的不便了,他好象发现了什么,一瘸一拐的走过去,从一堆黑灰色的木炭灰烬中拿起了一样东西:“要不要来点烤肉肠?”
“都快回去了,还吃什么。”雷格尔累得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来点!”程千寻伸出了手:“活着就要吃,大不了回去后吐出来再吃好吃的。”
“那么我也来点吧!”雷格尔也要了一份。
可能是装食物的包掉在了这里,鲁道夫翻出了三根肉肠,程千寻要了半根,鲁道夫也拿了半根,其余两根由雷格尔和斯内德一人一根。找了一处还烧着火的地方,席地而坐,一边烤火,取暖之余弄干身上的衣服,吃起了肉肠来。
“这一层可真折腾人。”雷格尔大口咬着烤得发热、外皮还焦香的肉肠:“等到了休息区,要不要一起洗一次芬兰浴?”
斯内德猛地笑了起来:“临时补救来不及了,还是该享受什么享受吧。”
现在相对来说是安全的,整个房子都没了,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那些蜡人大约也烧融化了,有二三个女鬼不时会飘来飘去,大家也熟视无睹了,就等着十点一到,拖着累得半死的身体爬上休息层,舒舒服服的放松个几天。
“哒哒哒。。。”那个木头的立钟还在不停地摇动着圆形的钟摆,分针终于慢慢地移动到了最上面:“当,当,当。。。”
十点的钟声终于敲响了,大家带着激动和欣喜地纷纷站了起来,看着钟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