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接过,解下剑上的信物,揽着他御剑而起。戚怀风也很快升上半空。
等三人在空中站定,托着寝殿的阵法彻底耗尽,小岛般的崖顶带着浩大的声势和没能逃离的岛民,重新沉回海底。
凌尘把剑上的信物抛了下去,看着它和岛一同沉没,然后收回视线:“走吧。”
戚怀风对着这两个站在同一把剑上的同门看了一眼,又看一眼,最后神情复杂地收回视线,道了声“有新线索要查”,先一步离开。
……
空中的禁飞大阵余威犹在,凌尘带着沈映宵飞了一阵,见他渐渐开始吃力,便又落回了海面。
沈映宵找出一只白玉船,丢了下去,那船遇水变长,眨眼便成了一处落足之地。
两人乘上船,操控着它往岸边驶去。
有阵法在,船只的操控不用随时盯着。两人坐在船舱,坐着坐着,沈映宵就靠到了凌尘身上。
凌尘肩头一重,他转头看了看,摸摸徒弟的脑袋:“累了?”
沈映宵点头。
凌尘:“去睡一会儿,这里我看着。”
沈映宵:“……”
……不对劲,很不对劲。
若往前一两天,像这样靠上没几秒,自己就会被师尊拉去按着探索新区域,可今天怎么……
沈映宵仰头看着凌尘,心里渐渐沉了下去:师尊该不会真的要在炼化完杂质以后,变回最初的模样吧。
这副冷冷清清的架势,对凌尘来说或许算得上好事,可对他来说……
“也算得上好事!”
沈映宵咬了咬牙,在心中对自己道:“前几次是我没发挥好,才显得有些慌乱,如今正是重新开始的好时机——师尊这副冰清玉洁的模样,调戏起来绝非我的对手,当下这景况正合我意!”
在心里发表了不知多少反派宣言,沈映宵终于下定决心:“师尊。”
凌尘看向他。
“前几次是怎么回事,我不太记得了。”沈映宵越贴越近,扬起了脸,他垂着眼睫,轻声央求,“师尊再教教我。”
话到一半,沈映宵的脸就红透了,觉得自己活像剑灵话本里的那些胡乱爬床的小炮灰。
自尊心和羞耻心都在哀哀惨叫,可他却不能停下——本以为终生无望的人,突然主动送上了门。如今那人像是抽身要走,沈映宵再放不下脸面,也只能倾尽所有赌上一把,想留住他。
凌尘却没有动。
沈映宵艰难维持着面上的平稳,心都颤了起来,他抬手揽住凌尘颈后,想直起身体亲上去,可刚起到一半,便又顿住:若师尊实在不想,强扭的瓜又有什么意思?
前几天凌尘被浊气沾染,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他若不顾师尊意愿,借着当时的事强行让他负责,同恩将仇报又有什么区别?
沈映宵忽然觉得搭在师尊身上的手重逾千斤,僵持许久,他缓缓放下手臂,坐回原处。
下一瞬间肩上便被重重一推,天旋地转,沈映宵被咕咚按倒在地,后脑磕上了凌尘掌心。
他错愕抬眼,还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视野便被迅速占满,不再克制的力道重重碾在他唇上。沈映宵茫然极了,做梦似的忘了呼吸。
许久才略微分开,凌尘指尖抹过他湿漉的眼尾,轻声问:“方才你在想什么。”
沈映宵脑中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时,堵在心里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他咬牙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这话乍一听让人摸不着头脑,凌尘却很快明白过来。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是白日。而且你师弟还没走远,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