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真的有鬼!!
正僵着,它周身一轻——沈映宵翻过院墙,持剑落入了院中。
剑灵:“……”
它一把捂住眼睛,过了片刻才小心睁开,警惕地望向四周。
面前是一方小院。和外界整洁干净的院落相比,这里无比脏乱,隔着窗户都能感觉到屋里有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窗纸破烂不堪,沈映宵走到窗边,往里望去,看到里面有一个人姿态诡异地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只铜盆。
那人弯着腰,直勾勾地盯着盆底,时哭时笑,时而尖锐怒嚎,一缕缕浊气被他引来,在屋中慢慢聚集。
沈映宵目光忽然定在这人的腿上。他的腿已经腐烂了,露出了皮下的血肉——这竟然是一个活人。
而且……
魔尊也认出来了:“这不是集上的那个卖瓜小贩么,先前见你路过,还非要送你一片,热情得很。”
沈映宵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仗着自己死不了,绕到门口,推门而入。
进了屋,顿时看清了更多东西——两根刻满符咒的藤蔓绕在卖瓜小贩的腿上,将人牢牢钉死在地面。
而他面前的铜盆底部,居然映出了外界的景象。
外界春风和煦,镇民和乐融融。画面正中央,卖瓜小贩穿着整洁的布衣,正在卖他的瓜。
逢人他便递上一叶,别人也笑眯眯地给他回礼。等吆喝累了,他就坐在一旁的躺椅上休息,他家娘子俯下身来为他擦汗,卖瓜小贩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挤在不大的躺椅上,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外面那一张憨厚快乐的脸,和内里这张瘦到快要脱相的脸,堪堪能够重叠。
沈映宵意识到什么,出门去了隔壁。
这边果然也是类似的景象。唯一的区别便是铜盆被镶在了墙上,像一面梳妆镜。卖瓜小贩的娘子跪坐在镜子前,手里拿着破烂的刀,盯着铜盆一刀一刀剁着面前的地板,眼神凶狠又呆滞。
“金盆洗手,洗心革面。”魔尊饶有兴趣地念叨着,“如今看来,这‘面’革得倒是彻底,干脆连人都换了一个。”
抱着“金盆洗手”的心思来到这座城里的人,只能被拖入镜中世界,眼睁睁看着外界的“自己”把日子越过越好,而真正的自己却被封在此地,永无天日。
“用这种方式聚集浊气,难怪能养出魔种。”沈映宵一提到魔种,就忍不住看了看魔尊,“真够缺德的。”
魔尊:“?”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本尊想给这种浊气当核心的。
好在这无礼的晚辈也没盯他太久。
沈映宵回过头,试着跟被藤蔓捆在地上的人搭话。
可惜完全没人理他,夫妻俩都像中了邪一样盯着铜镜,无法沟通。
沈映宵想了想,又去了那天那对“黑白无常”的住处。果然这两人也被藤蔓缠着跪在地上,眼睛像黏在了盆底一样。
不过,或许是他们中招的时日尚短,被同化得并不厉害,沈映宵多问了几句,他们就缓缓转头,看了过来。
两人居然还有意识,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沈映宵趁机问:“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回…回去,放我回去。”两个人这次却不回答了,执念般重复着,“假的,我才是真的。”
沈映宵默了默,看向缠在他们身上的藤蔓,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想把这东西砍掉试试。
然而削断一根,又有无数根拔地而起,它们周身浊气浓郁,竟像是因人心底的阴暗而生。
“八成是没救了。”沈映宵叹了一口气,本着能救就救,救不了算了的原则,“我看我还是去找找阵眼吧。”
这座镜中城,应该是孕育浊气的地方。沈映宵便干脆放开心神,往浊气最浓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