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银面人忙着没收棋盘,临走时忘了收紧镣铐。凌尘抬高手臂,手背搭在眼前,从指缝里看着细碎落下的阳光,心中渐渐泛起一丝疑问:这处府邸,究竟坐落在哪?
……
沈映宵不知道自己的懒惰,已经悄然污染了师尊。
凌尘靠着白玉莲叶一边梳理浊气,一边慵懒地晒着太阳想事情的时候。
沈映宵把棋盘放回了仓库,然后顺着神识问剑灵:“到了吗?”
剑灵的声音很快传回:“哪能那么快,还在路上,刚出天行宗。”
顿了顿,它又道:“你先忙你的,等到了我叫你。”
沈映宵应了一声,也的确没闲着:这会儿他还真有的忙。首先最当紧的一件事——弄一点能把师尊放倒、让他乖乖配合封印的药。
这个念头闪过,沈映宵一阵心虚,鬼鬼祟祟地往灵池那边看了一眼。
从这里当然什么都看不到,他只好又收回了视线。
“能放倒合体期的药物,实在太难找了。”沈映宵若有所思,“不过这一次,师弟倒是给了我一些提示。”
——沈映宵也发现了,之前在宗主的密室当中,那些让他行动受限的药物不是安眠或者麻醉药,倒更像是伤药。
“毒药会遭到本能的排斥,难以在修士体内存留,但补药或是伤药就不用担心这些了。我可以试着从这边入手。”
想着想着,沈映宵就叹了一口气:“只是元婴期跟合体期差异巨大,这法子对我管用,不一定对师尊管用……罢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先试试吧。”
……
在炼药室忙活了不知多久,剑灵那边,终于有了消息。
沈映宵将炼好的药液封入瓶中。然后匆匆找了个地方把分身放下,神智回归到了外界的本体当中。
剑灵也知道,本体的身体状况如果不足以维持清醒,那沈映宵的神智就算回到本体,也只能昏睡。所以它特意等到本体恢复,才来报信。
沈映宵一回本体,便立刻感觉到了身体的沉重。
他蹙眉睁开眼,等视线渐渐聚焦,就看到这里是一处直径十丈的石室。
石室正面有一道厚重的石门,大门紧紧关着。除此之外,四周都是浑然一体的石壁。墙壁上露着许多不知名的矿石,它们泛起柔和荧光,将这片空间照亮。
石室中没有别人,戚怀风不知跑哪去了,此时不在这里。
沈映宵也懒得找他。望完四周,他又侧过头看了看自己身下,就见自己此时正躺在一方扁平的圆形石台上。
这石台黑白两色,是一幅阴阳太极图。乍一看常见普通,细看却能透过平滑的石面,看到下方有极其复杂的阵纹流转,变幻无穷。
而在太极图的八个方位,则各有一条锁链探出,绕成一圈,扣在了沈映宵腰上。
沈映宵低下头,想把这些东西看个清楚。然而这么一动,他忽然感觉脖子上也有些难受。
他一怔,本能低头望去,从这个角度却看不清楚。
好在他看不到,但旁边还有一只剑灵。
剑灵给他实况转播:“你脖子上扣着一枚黑白两色的石环,两边各自有一条黑白石链,分别连接着阴阳鱼的阵心。这太极图下面似乎还连着地脉——总之,按照这种坚固程度,我建议你直接躺平。”
沈映宵:“……”
身上那层层缠绕着的锁灵绳还没拆,居然又加了几件——戚怀风似乎认定了本体一得空就会联系银面丹修,因此即使到了躲藏地点,也不仅没解开他,反而双倍加固了。
沈映宵忍不住暗自磨了磨牙:“我以为宗主已经足够小题大做了,没想到他的这位孽徒师侄,竟然青出于蓝。”
剑灵伸手到他颈侧摸了摸,感觉到了黑白石环中生生不息的灵力,它啧了一声:“这么结实的东西,肯定不是用来对付你的,我猜是为了刁难你的分身——戚怀风虽然已经尽力隔开了你同‘银面人’,但在他眼里,你的分身行踪神秘、手段莫测,还很变态。他心里恐怕也担心这人再循着蛛丝马迹找上门,所以只能用一些物理手段把你强留在这,让分身就算找到了你,也带不走。”
“……”沈映宵完全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