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有人进来,凌尘望过来一眼,还是像往常那样淡淡问:“何事?”
剑灵忍不住嘀咕:“你师尊怎么像个游戏里的NPC,每回你来都是这两个字。”
沈映宵倒是觉得正常:“师尊言而有信,如今答应了帮我试药,我这边却始终没有动静,恐怕他此时反倒觉得不安,担心我违背誓约。所以问我一句让我不用客套,有事直说。”
剑灵:“……”什么感动修真界好人质,这也太配合了吧。
不管怎么说,对沈映宵来讲,师尊肯配合倒是一件好事。
他飘身落在凌尘旁边,直言道:“你跟我出去一趟。”
凌尘微怔,很快便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这方后院灵池,显然不是合适的试药场所……所以这么多天过去,终于要开始了?
他抬眼看了看银面人手中的绸带,无声轻叹,然后阖上眼睛,任凭沈映宵俯身过去,在他眼前缠上层层白绸,遮蔽视线。
视野暗下去,紧跟着耳边传来玉石碰撞声,手脚一轻——他身上那些镣铐锁链,被悉数解开。
沈映宵扶起他:“这次容不得你慢吞吞地走了,我赶时间。”
说罢,他揽着凌尘飘身而起,来到了洞府后门。
本命洞府的大门,其实是个摆设,若是沈映宵愿意定位精准些,他能随时在洞府的任何一处进出。
不过此方世界并没有本命洞府这种东西,因此碍于轮回司规矩,不能泄露。
沈映宵便意思着来到大门旁,故意弄出推门的动静。然后在出门的一瞬间,意念微动,把凌尘带到了外界。
……
光线骤暗,他们重新回到了那处洞府当中。
沈映宵先是看向本体,确认他完好,又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玉龛。
玉龛也老老实实,并无动静。沈映宵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旁边凌尘落地,敏锐地察觉到了环境变化。平时眼明心亮的人忽然被蒙了眼睛,他被白绸遮盖的眼睫颤了颤,微一侧头,好像在细听周围的动静,本能用别的方式补足着信息。
沈映宵察觉到他的动作,不由心虚地往祭台瞥了一眼。他目光在刑架上略微一停,看着被吊在那里、怎么看都像遭了毒手的本体,默默移开目光,假装那只是个摆件。
剑灵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道:“真是奇怪,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你说话做事却完全像个大反派。”
沈映宵嘴硬:“我自己的身体,如何使用当然是我说了算,吊一会儿怎么了?又不会少一根头发。”
剑灵:“……那你蒙你师尊的眼睛做什么。”
沈映宵:“让他先把正事办了,免得吸收灵力时心不在焉,出了差错。”
神识中的交谈往往很快,现实中也就刚过半息。
沈映宵看了看凌尘,想起那藤蔓之毒和师尊体内毒素有些相似,他忽然问:“这地方的灵气运转,你可熟悉?”
每个地点的灵力构成都有所不同,就像一些地质学者能根据土壤和种种信息分辨出具体位置,对修真者来说,同样如此。
沈映宵其实在想,凌尘会不会是在哪一方秘境里中了毒。
然而凌尘却摇了摇头,像是对那些藤蔓的气息颇为陌生:“第一次来。”
顿了顿,他觉得这话不对:“这里难道不是你的炼药室?”
“自然不是。”沈映宵带着他往灵池走,“实不相瞒,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
凌尘想到他那神乎其技的遁法,不再言语。
说话间,他们已一脚踏入灵池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