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福来说,周亭是他存活的意义。
他无法想像,如果周亭不在,他将会怎么样。
他紧紧地握住周亭早已枯瘦如柴的手,在心里对她说:“阿亭,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别轻易离开我,没有你,我想我也无法存活了。”
在心里说完这番话,两行清泪从周福的眼角划落。
落在他脸颊上的时候,冰凉冰凉的。
……
在医院里守护正在抢救中的周亭的时候,周福焦虑不安,不停地手术室前来回踱步。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祈祷周亭平安。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两道急促的脚步声。
因太过熟悉这两个人的脚步声,所以周福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阿亭怎么样?”司徒铭毕竟年纪大,跑步让他气喘吁吁的,尽管如此,他还是提了一口气把说说出来。
司徒烈也是微喘着气,紧张地看着周福。
周福脸色阴沉,看上去一脸悲伤不安,却是恭恭敬敬地向司徒铭和司徒烈解释道:“夫人是因为看到了俞小姐的丑闻,情绪激动之下就昏迷了。”
司徒铭和司徒烈听到这里,脸色同时一沉。
司徒烈的心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明的感觉。
一方面他因为踢破了俞静的丑闻导致母亲昏迷而内疚自责。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没有错,俞静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她就算嫁进来,他们司徒家也不会幸福,如果她继续和俞京暗渡陈仓的话,这种丑闻就算不是他爆,也迟早会被人撞破。
这两种情绪就像两头狮子在他的心里剧烈地挣扎着,让他深感痛苦。
他无力地坐在了长椅上,同时在心里祈祷母亲平安。
司徒铭的心情和周福是一样的,都是焦虑不安,害怕失去周亭。
到了他们这把年纪,最怕老伴仍下自己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上方的灯终于熄了。
大门被打开,医生出现在门口。
司徒烈,司徒铭,周福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朝医生走去,异口同声地问:“病人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悲伤的脸,“病人虽然是抢救回来了,但她的体质已经败坏,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除非有奇迹。”
这番严肃的话,让司徒烈他们三人的心同时跌到谷底里去。
如果奇迹不出现,那么周亭就活不下去了。
周亭被护士推出来的时候,她安安静静地在病床上沉睡着,看上去倒是安详,但脸色异常苍白,一丝血色都没有,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
司徒烈三个人的心同时被阴霾笼罩着,挥之不去。
很久以后,周亭才幽幽醒来。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司徒烈司徒铭周福三人的眼神同时泛着亮采。
“阿亭,你醒了!”司徒铭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瘦,很冰凉,就像冰块一样,司徒铭用力地握紧了她。
他多么想把她的手和她的生命捂暖。
周亭没有立即应他,只是看了看司徒烈和周福,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之后,她才徐徐收回来,然后看着司徒铭,气若游丝地说道:“阿铭,阿静的事……”
“她和阿烈不会结婚,你放心吧!”到底夫妻多年,司徒铭当然知道周亭的想法。
闻言,周亭如释重负,却又感伤地说道:“不知道阿烈的姻缘什么时候才能到来,也许我死之前,都没有办法看着他结第二次婚了。”
她的声音很虚弱,她的语气充满了哀伤,让司徒烈听了,分外地难过。
这就是母爱的伟大。
一生牵挂儿女,濒临死亡的时候还在为儿女操心。
司徒烈自己也是做父母的人,他当然理解这种心情,他的眼眶有些湿润。
他情不自禁地走过来,坐在了床上,握住了母亲的另一只手,安抚道:“妈,你没事的,医生都说了,你还能活好久呢。”
看着儿子那张英俊的,年轻的脸,周亭的心里产生浓浓的不舍。
“阿烈,妈真的好替你难过,你说你的姻缘之路怎么会走得这么曲折?唐悠然是这样,宋思文是这样,就连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阿静也都这样,以后你和初菱怎么办?”
听着这些话,司徒烈的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妈,你不用担心我,我要是想结婚,多的是女人前扑后继,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身体,你一定要看着我结第二次婚啊。”
周亭的手从他的大手中抽了回来,抬到他的脸上,替他拭去脸上的眼泪。
“人固有一死,我早就看开了,阿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和初菱一定要好好地活着,知道吗?”
“别再说这种傻话,妈,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