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有对她慈悲过,只是当年的恨太深,盖过了那些慈悲和柔软。
唐悠然心中愁肠百结,忽而笑了笑,“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造物弄人啊。
司徒烈声音凉薄,没有一丝温热的情绪,“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已经结束了。”
唐悠然的心猛地一疼,就像生生被剖开了两半,鲜血淋漓。
但她心里有个想法,那就是她必须要做最后一次争取,不光是为了初菱,也是为了她自己。
是的,她现在终于能够去正视自己对他真正的感情了。
心境也是在初菱生病的这段期间悄然变化的。
她提了一口气,鼓气勇气说道:“司徒烈,你可不可以为了女儿,重新再考虑一下你和宋小姐的婚姻?”
说完,她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那张在灯光的照射下英气逼人的脸。
司徒烈清清冷冷地盯着她一会儿,忽而讥嘲出声,“唐悠然,我那天晚上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
唐悠然咽了一口口水,轻淡地强调道:“我现在说的是,为了女儿。”
闻言,司徒烈脸上的讥嘲神色更深了,同时夹杂着一种愤怒。
“那天在凤凰岛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想过女儿?”
想到自己被周亭欺骗的事,唐悠然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我就不能后悔吗?我怎么知道你母亲竟然会弄一张假的验孕单去骗我,我怎么知道宋思文对我女儿不怎么关心?司徒烈,你我之间走到如今的这一步,真的只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
“怎么不是你的责任?是你自己轻信了我母亲,是你自己没有去调查清楚事情就轻易下结论,你不知道,那天你离开的时候,初菱哭得有多伤心,那个时候你怎么就不替她考虑考虑?她现在好不容易才接受了我和宋思文订婚的事,你竟然不负责任地跳出来说你不希望我和她订婚了,你当我们的婚姻是儿戏?唐悠然,你以为你是谁,我们父女凭什么要看你的心情生活?”
他这番话说得很长,唐悠然没有全部记住,前面的话都只是简单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唯有最后一句话,反复地萦绕在她心里。
她如坠冰窖。
司徒烈不再多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准备离开。
唐悠然不甘心,在他准备离开之前,她鼓起勇气开口,作最后的挽留。
“司徒烈,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吗?”
司徒烈听着这一句话,心如刀绞。
眼眶湿热,喉咙有些哽,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迈开步代,毫不犹豫地走了。
客厅随着他的离开后,在深夜里变得更加寂静,同时也空荡得可怕。
唐悠然所有的力气仿佛被人抽走一样,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虚软无力地倒在沙发上。
两行清泪倏然滑落,她痛苦了闭上了眼,眼泪却只是流得更凶了。
……
后半夜里,司徒烈和唐悠然两个人同时失眠了。
虽然司徒烈拒绝了唐悠然,但是他的心情未必比唐悠然好过。
明明他们都不再年轻了,却还是会为爱情痛得彻夜难眠。
是他们不够强大,还是爱得太深?
他们心里都明白,就算他们此生不可能了,但恐怕也很难再去爱别人了。
这一场爱,就已经花光了他们所有的力气。
唐悠然用后半夜的时间,收拾了自己在这里所有的东西。
翌日,他们都顶着一双熊猫眼和一张疲惫的脸出现在早餐的餐桌上。
初菱今天起得特别早。
唐悠然提着行李箱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餐桌上。
而且她已经穿好了校服,头发也已经被扎起来,旁边的椅子上就放着她的小书包,一副准备要去上学的样子。
病一好就去上学,看来她很有自觉性。
初菱看到唐悠然手上提着一个行李箱子,一副要准备离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