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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亭把唐悠然带去了一栋小洋楼,唐悠然记得,五年前她还是司徒烈的妻子的时候,司徒家是没有这栋小洋楼的,可能是她走了之后建的。
小洋楼外面花团锦簇,里面却冷冷清清,毫无生气,让人行走其中只感觉压抑。
周亭带着唐悠然到了司徒铭的房间门口。
但只止步于房间门口。
周亭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唐悠然有些茫然地看着周亭。
周亭面色冷冷清清的,一如这栋小洋楼里的气氛,“唐悠然,你想跟阿烈复合是吗?”
大概周玮在她面前把那天她在锦锈园和司徒烈父女吃早餐的事情跟周亭说了!唐悠然脸色淡淡的,口吻却是坚决:“从来没有想过。”
周亭瞪着她,语气尖锐:“你都和阿烈一起过夜了,还说没有想过?”
唐悠然的目光坦荡荡的:“其实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至于我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在那里,这您得问您的好儿子!”
周亭不信她的解释。
但她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不管唐悠然是否说谎,都改变不了她和司徒烈藕断丝连的事实。
而且这也不是她今天请唐悠然过来的目的。
想到这里,周亭正了正色,脸色颇为严肃道:“唐悠然,你不用再解释了,阿烈的事情我管不了,我也不想管了,但是你扪心自问,你还好意思和他在一起吗?”
唐悠然脸色沉了一分,语气颇为不耐:“司徒夫人,如果您找我来是想警告我的,那么请收回这份心吧,没有你的警告,我也不可能和司徒烈在一起了,所以您没必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周亭的眸子里顿时燃起一簇愤怒的小火苗,“毫无意义?你破坏了阿烈和思文的订婚,你还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唐悠然,你好歹也是一个知名的设计师,说这种话好意思吗?”
“那您又知道您的儿子对我做了什么吗?”唐悠然的眉目稍冷了几分,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责备。
他能对你做什么?在你回来之前,他和思文好好的,但是你一回来,什么都变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周亭本想这样咆哮,但又想到这样吵下去只会没完没了,不利于进行自己的计划。
所以她作了一个深呼吸,把怒火都压在了心底。
开口的声音已经平静了很多:“算了,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吵了,我说过,我不想管你们的事了。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吗?”
说完,周亭伸出食指,指了指她们面前的那扇朱红色的木门。
唐悠然在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周亭不会无缘无故带自己来这里。
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一个人的脸孔从脑海深处浮涌了出来,她的瞳孔猛地瑟缩了下,身体也同时变得僵硬起来。
周亭盯着她,一字一句道:“里面躺的是阿烈的父亲,你的前公公!”
果然是他!唐悠然的胸口忽然重重地起伏了一下,内心里的情绪同时激烈地翻涌着,眼神更是万千变化丰富多彩。
周亭伸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门。
随着嘎吱的一声响起,唐悠然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砰砰直跳。
她下意识地转动自己僵硬的身体,忐忑地看向了里面。
一眼望进去,就看到了那个闭着眼睛,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司徒铭。
或者是因为他昏迷不醒的原因,整个房间都死气沉沉,就连空气也是沉重的,呼吸入肺里,只觉得胸口沉甸甸的,似是灌了铅一样,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从心底深处缓缓地蔓延开来。
“你和他都已经五年不见了,唐悠然,难道你就没有话想要对他说?”周亭冰凉的声音传入耳中,唐悠然才回了回神。
她缓缓地转脸看向周亭,周亭对上她的眸子,但她这次没有啰嗦了,默默与她对望两秒钟,就干干脆脆地走了,把她独自一人留在这里。
唐悠然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鼓动勇气,迈开步伐走进去。
她觉得自己的脚步好重,就像穿着铁鞋一样,从门口到司徒铭的床明明只有两三米的距离,她却觉得绕了一个地球那么远。
止步于司徒铭的床边,她同时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忐忑地看着床上的司徒铭。
司徒铭的五官还是五年前的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他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压抑。
这一刻,唐悠然倒是能够理解周亭为什么会从一个无忧无虑的贵妇变成如今负能量爆棚的泼妇了。
这五年来,她究竟是如何过来的?她忽然同情她了!
但是司徒铭,害你变成这样的人,真的不是我,虽然我和你有仇,但是当年我并没有动手。
你为什么睡了这么久?你为什么还不肯醒来?你去找你真正的仇人报仇啊?
你还我清白,还我一个可以和司徒烈公平竞争女儿的权利!
“你起来啊,起来啊!”悲痛的话呐喊出来,唐悠然感到脸上有冰凉的液体淌过,而司徒铭的脸也渐渐在她的视线里变得模糊。
这五年来的辛酸苦辣,全在这一刻涌上心头,胸口酸得发疼,仿佛随时都会爆裂一样。
泪水越流越多,怎么也止不住,不一会儿就蔓延了她的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