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餐,我赶忙打车回到会所,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心里不免疑惑,怎么今天这么冷清?
我来到欣姐的宿舍,刚打开门,就看到她面无血色靠着枕头发呆,她一向精神饱满,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我从来没看过她这么颓丧的样子,慌张地搭上她的肩膀晃了晃:“欣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过了一会,她涣散的眼睛终于聚拢,一副刚睡醒的状态,眨了眨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坏了,欣姐不会是傻了吧,我这个大个人,她刚才都看不见我!
“刚来,你精神很不好,我送你去医院吧。”
她很抗拒地躲开了我的手:“不用,你先出去忙吧。”
“我刚回来,外面都没人啊,今天会所停业吗?”我很是担心,聚精会神地观察她的情绪,只见她满脸疑惑,梳理着头发,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啊,哎?你昨晚不在宿舍吗?我都不知道。”
直觉告诉我一定出了事情,欣姐一向八面玲珑,对会所里每个来来往往的人都有所了解,今天外面空空荡荡的她居然都不知情,我将她额前的碎发整理到耳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唉声叹气着:“是周新杰出事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想到昨晚那个屈辱的场面,怒火中烧,这个家伙最好是死了,看到就讨厌,但看着欣姐苍白的脸色,我没忍心骂出口:“他怎么了?”
这个家伙到底给欣姐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快要死了。没有人肯带我进医院。”
怎么回事?好好的人一夜之间就要死了?
“你跟我说来龙去脉。”
“烦死了。”欣姐烦躁不安地抓着头发:“周新杰他碰了霍斯渊的女人,他一生气就把周新杰的手脚全砍了。”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明白了这件事情的缘由,难怪欣姐认识那么多大佬都进不去医院,霍斯渊作为他们圈子里的绝对统治者是没有人敢得罪他的。
周新杰会沦落到这种田地也是他活该,不过,霍斯渊不至于要他的命吧,能进医院大概率不会死,不然直接丢进山里喂狗不就好了。
“你别管他了,霍斯渊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他不会死的。”
“你就那么肯定?霍斯渊不也为难过你,保不齐这次真的抽风了呢。”
欣姐已经没了往日的冷静,说话都开始不讲逻辑了,我很是无奈,那些反驳的话卡在喉咙里,只能吐出来一句:“那不一样。”
“你怎么老是替他讲话?难不成,你就是他要的女人?”欣姐抓着我的手臂,眼睛冷冷地盯着我,和之前的大姐姐模样大相径庭,见我不回答,手上越发用力:“你昨晚在哪里?”
“我……”我欲言又止,要是让她知道周新杰会受伤是我害得,她会不会恨我,胳膊被她拽的生疼,不禁皱起眉头:“欣姐,你弄疼我了。”
她没有理会我的话,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你快说啊。”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周新杰吗?”我看她像魔怔了一样,滑嫩的胳膊爬上红痕,我尝试挣脱。
她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急促地收回了她的手,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你瞎说什么呢?我就是……怕他死了,我少了个收入来源而已。”
“算了,不就是个男人,爱死死去,关我屁事。”她恍然大悟一般,抓着被子胡乱摆弄,好像怎么看都不顺眼一样,她能欺骗自己,却骗不了我,欣姐分明是喜欢周新杰的,只是她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我在想,也许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着一段旁人不知道的过往,欣姐自小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十六岁就开始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刚成年就进了会所,可能,在她某个最痛苦的时候,那个周新杰是他的保护神吧。
就像霍斯渊对于我的意义一样。
“我想休息一会,梦梦,你先出去吧。”她背对着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我暗自叹气,无奈之下也只能先离开:“好吧,欣姐,你有事记得喊我。”
我站在走廊上,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冷风吹得我头发凌乱,内心很矛盾,一方面讨厌周新杰想让他死,另一方面,又不想欣姐为他不开心。
手指停留在拨打电话的页面,我想着要不要问问霍斯渊关于周新杰的病情,能不能让欣姐去医院一趟,又担心他现在很忙……
“梦梦!”在我恍神的时候,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我下意识向后转身,看到林星耀笑容阳光,笑眯眯地看着我:“在想什么呢?”
心里想起霍斯渊的话,我微笑着摇摇头,顺势把手机锁屏放进包里,先把林少这件事处理了吧。
“你今天好美啊。”他像个小太阳一样,能轻易让人感受到他的热情,视线落在我的手上,担忧地摩挲上面的红痕:“你怎么天天受伤啊,是不是会所有人欺负你?”
“我没事。”我躲避着他关心的眼神,把手缩了回来,心里充满歉意的同时也在盘算着如何让昨天的表白作废。
“你要不要跟我走?别在这上班了,我很担心你。”他双手搭上我两侧肩膀,弯腰亲昵地和我脸平行,温暖的气息向我袭来,对上他认真的神情,我深吸一口气,把他的手拉开,疏离又陌生地退了几步:“林少,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得跟您解释清楚。”
“怎么了?你别吓我。”他的眼神像个期待糖果的小孩,让人不忍心伤害。
好像路边不停跟你撒娇求摸摸的小猫猫,它乖巧的让你觉得自己该死,出门怎么可以不带猫粮呢?
但我还是得狠下心,长痛不如短痛:“昨晚我答应你的表白,是因为当时人太多了,我怕拒绝的话会让你下不来台,一直拖到现在才跟你说清楚真的很抱歉,我不好,你可以怪我,骂我,想打我出气的话……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