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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第2页)

&esp;&esp;温泠月顺了顺气,“当初殿下为何属意于我呢?玉京优秀的姑娘比我多,家世显赫也不光我一人。”

&esp;&esp;她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像极了低喃和絮语:“何况他是太子,就算娶了我也可以再纳太子嫔、昭仪、奉仪……”

&esp;&esp;这不是她第一回向皇后问出这个问题。

&esp;&esp;之前的回答还记忆犹新,只是她不死心,还想再问一次。

&esp;&esp;皇后察觉出她情绪的不对,没有细问,也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指向温泠月手中玉镯。

&esp;&esp;“泠泠你可知,这枚镯子不是我的,也从未属于过我。”

&esp;&esp;“是阿砚生母留下的。”

&esp;&esp;“是阿砚生母临终前托我保管,并将它留给阿砚未来夫人的。”

&esp;&esp;“而这枚玉镯,她曾经也想过要将之送出,给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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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七十二颗杏仁

&esp;&esp;温泠月听后诧异,忙道歉,似乎提及这些不大妥当。

&esp;&esp;皇后却并没有动怒,连小小的难过都不曾显露。

&esp;&esp;“她是个极好的女子,性子温顺良善,待人谦和,在宫中从不与人交恶。家世也是数一数二的,并不比我差。”

&esp;&esp;这是温泠月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听闻关于傅沉砚生母的消息。

&esp;&esp;没想到是从皇后口中说出来的。

&esp;&esp;“入宫那年她深爱圣上,满腔爱意的等着他,包括最初,皇帝分明也是喜爱她的。”

&esp;&esp;“可是我们一同长大,他的脾性我还不清楚吗?”

&esp;&esp;皇后自嘲地笑笑,“玉镯是那女子在情意最浓时准备送给皇上的信物,可在面对一次重要的利益交易时,他放弃了她。其实陛下他总是这样,在权力和爱面前,他的选择永远都是单一的。”

&esp;&esp;当爱意随着时间消磨殆尽,当最初的悸动在利益争夺里一次次抚平。

&esp;&esp;她对于他来说,自然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esp;&esp;后来,皇后出现了。

&esp;&esp;皇后沈氏是他早年爱而不得之人,得到权力后,自然要寻回最爱。而那个昔日准备送给他玉镯的妃子就更无足轻重了。

&esp;&esp;“我当初始终不知这件事,后来知道她时,她也变了。皇帝鲜少与我说起她,而一直到她临终前,找到我将玉镯托付给我时,我才知这枚镯子到最后都还是没有被送出去。”

&esp;&esp;温泠月沉默着,她没想到玉镯藏匿着这样一段故事。

&esp;&esp;那么她所见的镯子里,那股呼之欲出但却戛然而止的春意,是否是她对皇帝陛下爱而不得的证明?

&esp;&esp;“可是母后,您为何愿意将这件事同我说呢?”

&esp;&esp;温泠月明白,连太子非皇后所出这件事都是鲜少有人知悉的,兴许他生母这个人都成了忌讳。

&esp;&esp;皇后苦笑,“你问我阿砚为何娶你,又为何不纳妾。本宫的意思是,有时候你所看见的未必是真的。诉说的爱意究竟有几分你看不到,是否会在权力面前放弃你也不知道。可他带给你的感受却是实实在在的,用心去判断他是否爱你,才是最重要的。”

&esp;&esp;正如皇帝待她,皇后何尝不知其本性,可在感受到皇帝实实在在的爱时,又何必计较他的心意有多重的分量,不去多想就是。

&esp;&esp;她从不怀疑皇帝对自己的爱,但也不怀疑他对权力的看重。其实没必要寻求一个平衡,毕竟爱不是全部。

&esp;&esp;“小时候的阿砚不是现在这样的,我膝下福薄,没有诞下皇子,但阿砚是我见过最乖的孩子。那件事后成了这样,我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esp;&esp;“可对于他这样简单的孩子,能宣之于口的都是他真实所想,能看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总要去亲自问他才知啊。”

&esp;&esp;说罢,歌舞升平的乐声逐渐盖住她满心思绪,一切除夕夜的热闹都快要将她淹没。

&esp;&esp;其实她本非那么较真的姑娘。

&esp;&esp;大抵是裴晚的事情压抑,始终被忘却的问题也得不到完好的解释,才统统堆积至此。

&esp;&esp;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esp;&esp;难得糊涂,却总是要明晰的。

&esp;&esp;“今夜良辰美景,外头星光正好,泠泠待宴毕便同阿砚回去罢,本宫不打扰你们。”

&esp;&esp;转瞬间,皇后便换上平素那副颇有深意的笑容,看得她发毛。

&esp;&esp;而她再想去找小白时,他却不见了。

&esp;&esp;“最近究竟在搞什么神秘兮兮的东西!”

&esp;&esp;温泠月气不打一处来,鼓着腮帮子愤愤地往马车的方向走,却发觉他竟先行在车上睡着了。

&esp;&esp;马车下的小厮见她来了匆忙作礼,又同她解释道:“娘娘莫要见怪,殿下说他实在疲惫,待在殿里总有那些有的没的人上来拉拢着敬酒,烦得很。”

&esp;&esp;温泠月看着他安睡的侧颜,也知这整整两个多时辰坐在那里直到宴席末尾实在烦躁,何况太子比之他们还有诸多事宜要处理,于是将自己的小毛毯披在他身上。

&esp;&esp;那人兴许太累了,马车开了许久他都没有醒,长而卷翘的睫毛一颤不颤,像刚出世的婴孩一般澄澈。

&esp;&esp;其实闭上眼时,她无法分辨这人是死阎王还是傅小白,但大抵他们二人的差别也不总是那么大。

&esp;&esp;或许死阎王也会累到熟睡成如此不带攻击性的模样。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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