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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1页)

&esp;&esp;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温泠月数月以来第一次觉得望进他冰冷无波的眸子时有些安稳,仿佛这就是她现在需要的寒潭。

&esp;&esp;可急促的呼吸又偏偏那么不合时宜。

&esp;&esp;晚风扬起,一阵阵夜风令玉京温度骤降的同时也为他们带来了一些东西。

&esp;&esp;摇晃嘈杂的木门,岌岌可危的短烛,还有她凌乱的发丝和傅沉砚一丝不苟的绣金华袍。

&esp;&esp;而下一瞬,风声骤起,短烛再也支撑不住化成一缕薄烟,木门被砰地关牢,严丝合缝一如他们之间紧紧贴合的距离。

&esp;&esp;温泠月的理智彻底崩塌,门窗紧闭的杂室化作一片漆黑的那一瞬间,她滚烫的唇瓣覆上了那人的唇,意外的柔软,却也熟悉。

&esp;&esp;这是在花楼偶然亲吻后的再度掠夺,依然是她对他,而这一次他满目震惊,一向有条不紊的凛冽双目第一次浮现出慌乱,似乎和花楼那日也不太一样。

&esp;&esp;少女炙热的吻带着并不成熟的技巧匆忙落在他微凉的唇瓣上,饱含目的生涩地吮吸着他的气息,春光隐约的寒山雪松,将她凌乱的呼吸重新敛合,唇齿带着陌生的试探,又横冲直撞地渴望摆脱那股体内的热浪。

&esp;&esp;她险些要站不住,幸好,方才她被他拘在古老屏风前,有那具屏风作为身后的支撑,她仰头与他深吻的动作变得更加舒适。

&esp;&esp;少年彻底僵住,似乎所有理智都被夺去,素来厌恶亲近的男人一时竟忘了推开她,任由那股激烈的蔷薇香在唇齿蔓延,将他全身浸泡。

&esp;&esp;可分明最初想要冷静下来的人是她,傅沉砚却觉得自己才是陷进秋水的那一个,感知到这点时他却无法牵动自己的四肢,大脑一遍遍诉说着这女人的无赖和逾距,身体却始终没有远离这株蔷薇花。

&esp;&esp;好像……这只是一场单纯的吻。

&esp;&esp;满室春色在阴暗的夜晚猛烈迸发,凛冬雪松和春日蔷薇气息交缠,久久不休。

&esp;&esp;药效使然,他也能理解吧。

&esp;&esp;温泠月脑海里一片空白,在方才那股热浪将她彻底吞噬的最后一瞬她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想要那片寒潭,在被药烧烬前,似乎短暂借用一下傅沉砚也未尝不可。

&esp;&esp;反正她不是第一次亲他。

&esp;&esp;他有几分姿色,在第一次见他时她就这么觉得了。

&esp;&esp;哪怕他脾气恶劣的令人发指,自己又极度害怕他这个人,但她如今已经明白傅沉砚杀不了她。

&esp;&esp;他在乎自己身为太子殿下的面子,也顾及些别的什么利益,就定然不会再杀她。

&esp;&esp;她不吃亏,毕竟每次亲吻都是她主动向他索取,至于他吃不吃亏……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esp;&esp;少女双手蜷缩在身前,除了唇上的热度,四肢百骸的温度好似都在这一瞬间缓缓平息,那股磨人的啃噬也逐渐褪去,可始终差了一点点。

&esp;&esp;直到察觉男人没有抵抗似乎是因为全身的颤抖和僵硬,她才离开那座雪山。

&esp;&esp;傅沉砚神情怪异,在这狭小逼仄,连月光也照不到的暗室里格外明显,她从来没见过傅沉砚这副样子。

&esp;&esp;药效缓解,她终于能恢复正常神态时,那股漫天的羞耻再次袭来,她对傅沉砚接下来会做什么不难想象,连画都不允许画的人,竟被她强吻了两次。

&esp;&esp;任谁也受不了吧?

&esp;&esp;可第一次他没有事后算账,这一次或许也不会?

&esp;&esp;温泠月试探性地掀了掀眼,向他的眼睛望去,有些恐惧,又有些疑惑。

&esp;&esp;可他始终没有反应,只怔怔地站在原地。

&esp;&esp;完了,死阎王不会被她亲死了吧。

&esp;&esp;温泠月想到这有些害怕,这小房间里可就她们两个人,若是真死了,她有口难辨啊。谋杀太子殿下是重罪,是凌迟千百遍也不嫌重的大罪。

&esp;&esp;“傅、傅沉,殿下?殿下您……”她本想用指尖轻触他检查一下,没想到刚碰上,就明显地感受到傅沉砚发抖的身体。

&esp;&esp;她这么可怕吗?温泠月自诩自己哪怕不算稀世美人,也称得上有几分姿色,他至于这般要死要活的吗……

&esp;&esp;可下一瞬,他却做出温泠月毕生都不敢想的事。

&esp;&esp;太子殿下竟紧紧搂住了她的腰,身形高大颇具威严的男人,现在,毫不顾忌地紧紧抱着她,不断颤抖的身体令他无力地蹲坐在地上,令温泠月不得不顺势也坐了下去。

&esp;&esp;不禁脸通红,可那些话本子里的禽兽事迹没有发生在他身上,好像……他只是紧紧抱着她,缩在那个屏风角落而已。

&esp;&esp;她有些诧异,男人抱着她的力道不容她挣开,无法忽视的颤抖再次令她眉头紧蹙。

&esp;&esp;傅沉砚怎么了?

&esp;&esp;这间杂室建造的朝向令月光也无法透进来,四下死寂一般的安静,那扇破门的锁又因过于老旧,在适才的撞击里彻底损坏,漆黑又狭小的杂室只有他们两人。

&esp;&esp;莫非,他怕黑?

&esp;&esp;温泠月有几分讶然,他那么喜欢穿黑色,恨不得从头到尾都是黑色的人,竟然也会怕黑吗?

&esp;&esp;她放柔音调:“殿下,别害怕,别怕。”

&esp;&esp;纵然少女声质温软,他也不曾回应,只紧紧将头颅与她贴合,颤抖致使他徐徐低喃的言辞也叫人听不清楚。

&esp;&esp;温泠月第一次见到傅沉砚这样。

&esp;&esp;与记忆里任何他都不相似,不是爱玩爱笑喜欢逗她的那个傅沉砚,也不是大多数时候冷漠阴森动不动就凶她的傅沉砚。

&esp;&esp;连他这样阴晴不定的人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吗?

&esp;&esp;“殿下,您忍耐一下,臣妾去叫人。”说罢她就要挣脱他冒汗的双手,却被紧紧拉住。

&esp;&esp;“别、别走……”

&esp;&esp;傅沉砚的后半句十分细微,旁人几乎无法听清,但温泠月却意外听见了。

&esp;&esp;他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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