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愿意”换成了简单的“可以”两个字。
牧师大概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另辟蹊径的回答,不禁有点尴尬,甚至忘记了问沈以宁。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尖细的“我反对”响彻整个酒店。
所有人都冲着声源望了过去,包括正在想着怎么漂亮地还击陆荆年那句“可以”的沈以宁,也被这突兀的声音吸引了。
只见主席台后面迅速冲出来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盆,跑的虽然摇摇晃晃下盘不稳,但耐不住距离近啊,沈以宁还没反应过来,女人就已经到她面前了。
“沈以宁,你去死吧!”女人脚步都没刹住,双手一扬,木盆里的黑红色液体就冲着她就洋洋洒洒泼了过来。
“小心!”陆荆年出声提醒。
可已经迟了,一时间,腥臭味弥漫了整个酒店。
强烈的冲击撞得沈以宁差点站不稳,下意识地抓住什么东西来稳住自己,却抓到了陆荆年伸过来的手,他的手冰凉,却将她扶住了。
沈以宁狼狈地闭着眼睛,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头发和脸颊一滴滴往下滴,腥臭无比的气味放肆地往鼻子里面灌,挡也挡不住。
竟然是——狗血!
沈以宁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慢慢睁开眼睛,落在睫毛上的狗血让视线也变得黑红黑红的,她擦了擦脸,视线清晰了些许。
女人瞪着眼睛,仿佛她才是受害者一样无辜而惊恐地瞪着沈以宁。
现场一下子沸腾了,没有人关心沈以宁到底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大家都急着想知道来闹场的女人到底是谁。
陆荆年眯了眯眼,感受到沈以宁似乎想睁开自己的手,他不动声色地握紧,然后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你是谁?”
虽然只是淡淡的问句,但是配上陆荆年冰寒的眼神和生人勿进的气场,闹事的女人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我……我……荆年,难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我是贺芸啊,你不是说过,你这辈子只爱我的吗?”
原本磕磕巴巴,却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语气都坚定了不少。
陆荆年刚才护着她的动作原本让沈以宁心中一暖,听到这句话又透心凉心飞扬,原来这叫贺芸的,是他的女人,怪不得来大闹婚礼!
只是,她真的很无辜啊。
陆荆年淡淡地望着贺芸,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压得贺芸喘不过气来,甚至,都不敢抬头对上他的眼,“你说,我爱的是你?”
贺芸已经有些害怕了,低着头往后退了两步,才强撑着继续道,“是啊,荆年,难道你……你都忘了吗?你怎么会娶这个贱女人……你让我和孩……孩子怎么办?”
沈以宁的心又凉了一分,原来今天万众瞩目的新郎官,在外面连孩子都有了啊。
那她沈以宁,真的彻彻底底成了全樊城人的笑柄了。头发上狗血还在滴,染红了身上高级定制的白婚纱,也染红了陆荆年身上的西装。
接亲不来,婚礼迟到,现在又被怀着他孩子的女人泼了狗血,沈以宁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
随手拿了杯宾客桌上的红酒,对着贺芸那张脸就泼了过去,贺芸像被踩到尾巴的老鼠一样尖叫了一声,往后跳开。
“贺芸是么?谁告诉你我沈以宁可以任由你践踏欺负?”
大概是沈以宁眼神太狠了,贺芸瑟缩着看着她,捂着自己的肚子,“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肚子里有……”
她话没说完,沈以宁就笑了出来,“肚子里有你们爱情的孽种是吗?可是很抱歉,今天站在这里,跟他陆荆年结婚的人,不是你!”
陆荆年眉毛一挑,他倒是没想到沈以宁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还击,换了其他女孩子,早就哭哭啼啼地跑出去了。看来,新千对她真的很重要,否则不会再受了这样的侮辱以后,还是没有退缩。
“荆年,求求你别抛弃我和孩子……”贺芸突然抬起头,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地哀求着陆荆年。
陆荆年惜字如金,“滚!”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难道就是为了这个贱女人吗?既然这样,我就和这个贱女人同归于尽!”贺芸失控地喊着,拿了个红酒瓶就冲了过来,“你这个贱人,小三!”
沈以宁反应过来要躲,陆荆年却突然侧身挡在了她面前,他用身子将沈以宁护在怀里。
耳边一声闷响,贺芸的红酒瓶直接砸在了陆荆年的胳膊上,碎玻璃扎进了白色衬衣下的皮肤里,立刻有鲜血溢出来,染红了西装袖子。
看到陆荆年受伤,现场简直要炸开锅了,沈志雄,陆家人都蜂拥而上,纷纷去查看陆荆年的伤势,挤得沈以宁不得已站在了宾客区,冷眼看着这一切。
陆荆年一手按住伤口,对助理司辰挥了挥手,便有保镖架着贺芸往外拖去,她一边挣扎,一边哭喊,内容大概是让陆荆年不要抛弃她之类的,一直到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然后听见司晨喊了一句,“婚礼继续。”
而此时的沈以宁则满身狗血,一身腥臭味让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陆荆年,“陆荆年,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陆荆年虽然好奇,但还是走了过去。
冷笑一声,手快速扬起,本想重重地扇上陆荆年一巴掌,却被他抓住了手腕,阴鸷地瞪着她,“你想打我?”
沈以宁挣扎着要抽出她的手,陆荆年力气大,又握地紧,她没抽开,只能以这样明显处于下风的姿势,与陆荆年对峙。
“陆荆年,就算我是你买来的,但也没有道理让你踩在脚底下践踏,既然你这么不想结这个婚,那我成全你,婚礼取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