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哎了一声,冲着几个兵士不住的点头,以表谢意,这才拎着篮子,得以进到了牢房里面。
白秋水靠墙坐着,手和脚上都挂着沉甸而又冰冷的铁镣铐,她没想到在自己家里,回城了阶下囚。
乌将军依然被挂在架子上,不得安歇,仿佛苦中作乐一般,他咳嗽一声,问白秋水:“自从松州城一别,我是万万没想到,没想到咱俩,能在这儿做伴。”
白秋水瞥他一眼,面上带着点苦笑:“乌将军,看来你挨打还是挨少了,都有力气和我说俏皮话。”
不过,乌将军的这幅样子,倒让她想起了远在草原上的小爵爷。
他送自己的那个木雕小玩意,与那一匣子的胭脂水粉锁在一块。
走了挺好,起码走得远远的,大娘子的一双手够不到他。
“我虽是个粗人,说不来俏皮话。”
被折磨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乌将军,竟然开始说起了冷笑话。
白秋水,也开始苦中作乐,难得的笑了一下。
随后乌将军询问起了白秋水,他一直不解的一点:“白公子,你明明是个男儿身,为何大娘子会叫你小姑娘?”
这个秘密,白秋水起先是不愿意说的。
她长久的沉默了一阵……
可是,都死到临头了,即便在心中盼望着陆将军来救自己,可这样的愿景,似乎有一点渺茫,白秋水动了动嘴——“或许,女子更了解女子,大娘子才能一眼瞧出我的伪装……”
被绑的四仰八叉的乌将军,难得的诧异起来。
难不成白公子,当真是女儿身!
这这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松州城中,乌将军和白秋水共事,可从来没瞧出她的异样,也从不会把对方往小姑娘的身份上联想。
啊,真是……乌将军在人前向来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泰山崩于眼前也不变色,可这回,他神色也有很大跨度。
“啊这……”
在得知了这样秘密的乌将军,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白秋水也没想到,第一个得知他秘密的人竟然是乌将军。
不过,在眼下这样的节骨眼上,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孩子,为了不让家中的基业,落到那些恶心的族人手上,才出此下策,我从小便是家中的小公子,男子学甚么我别学什么。”
白秋水缓缓的说道。
也正是因为被当做男子一般的教养,白秋水才意识到了,大端朝的女人们,活得有多难多苦。
她跟在陆将军的身边,为将军府一脉效力,也无非是想改善这一现状。
“白公子,可你比一般的男子还要出色。”
乌将军想了想,他肯定了白秋水。
“我不需要别人来证明,乌将军,或许咱们该琢磨琢磨,如何把消息递出去。光凭咱们俩,想要逃出去,或许很难。”
白秋水略略的提及了几句,便中断了关于自己身世的谈话。
对于乌将军,她只能说到这了,剩下的便是多说无益。
她站起身来,铁镣铐带出一阵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