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女使叫来几个年轻的小厮,支使着他们去打包行囊。
而另一边,大娘子的院里,就更加热闹了。
小公子年纪不大,收拾的东西也不算。
可这执掌了将军府的大娘子就不一样了,去乡下庄子避暑,尤其去的地方,还是远离京城的越州,得派出去一波人,提前探路,打点一路上的衣食住行。
另外一拨人则在院里收拾大娘子的东西。
先拿衣料来说,不光分薄的厚的,还分丝的绸的绫的罗的,通通要用衣箱子分门别类的规矩,也不光是放进去就行,箱子里还得放包发愁熏香的药草。
再拿穿戴的首饰来说,发簪,钿子,手镯,戒指,耳环,金的玉的玛瑙的翡翠的,半人高的妆匣子,足都带了两个。
然后就是吃喝,将军府有钱不假,驿站客栈随便的住,可一路上也有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地方,那就得干肉干粮干菜,另外伙房里的人也得带一部分。
将军府可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事事都讲究,样样都细致,等到收拾妥当了,已经过去了七八日。
一长串的车队,停满了将军府门外的长街。
最前面的马车,是载人的,并头拉车的马都有四匹,将军府好歹位列诸侯,人家有这个规格,车厢更是宽宽长长,人坐进去了,舒舒服服。
后面的马车,则要寻常的多了,一部分做了人,丫鬟小厮,伙夫大夫,文书先生,通通是些伺候大娘子的随行人员。另一部分则拉着些衣笼箱柜,一路上所用的器物。
至于护送队伍的人,约莫有二百余人,全是将军府里养的私兵,个个穿盔戴甲——路迢迢,水迢迢,大娘子可不是那些山寨土匪眼中的肥羊。
“莫要再耽搁了,上车即走。”
大娘子披了锦缎的披风,在女使的搀扶之下,踩着马凳,进了车厢。
“大娘子有令启程!”
女使将吩咐递了下去,随即也钻进了车厢。
她是大娘子的心腹,也是贴身的女使,自然而然要随行伺候。
最前面的马车开始驶走,将军府一长串的队伍开始出城。
过路的百姓看了,纷纷啧舌:“这是哪家大户搬家呀?”
旁边的百姓立刻翻了白眼:“将军府的马车都瞧不出来了!再说了,人哪是搬家,不过是出城避暑去了!”
那人嘴一听都快合不上了,果然是权贵之家,出城避个暑,光人都有好几百号,大车更是上百辆,还有官兵随行护送。这寻常小富小贵的,恐怕全部家当加在一块也装不了二十辆大车吧!
平民百姓家,那就更别提了,临死发送一场,不过一口薄棺,七八个人敲敲打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个世道便是如此。
大娘子在车厢中闭目养神,忽然开了口:“如今出了城,上了官道,何时才能抵达越州?”
女使正拨弄着一炉子水沉香。
闻言便撩开车帘瞧了一眼,道:“大娘子,咱们人带得多,车队走的慢,大致要二十天,才能抵达越州!”
大娘子皱了皱眉头:“太慢了!松州和越州,只有几百里的路,万万不能将陆沉舟再次放跑。你把话传下去,日夜兼程的赶路,务必要在半月之内,到达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