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上赶着恭维她,无非就是为这点工钱罢了,她自己心里有数。
等把工钱一结,沈白桥还得拜托老族长,在宝河村里挑一波精明能干的女眷——泥瓦匠两兄弟不眠不休的干活,总共造出了十台织机,二十台纺车。
单凭着孟氏和身兼数职的李氏,再加上一个沈白桥,累死累活也织不出多少丝绸来。
纺车织机有的是,眼下缺的就是人。
有句老话叫做,说曹操曹操到,沈白桥刚刚想到老族长。
这位儿,宝河村里无数人的老祖宗,就扯着嗓子,杵着拐杖来到了作坊里——“沈娘子,出大事了!”
一看对方慌慌张张的架势。
沈白桥脸色也跟着不好:“怎么了,是不是村里又添了染病的人数!还是村里染病的人有个三长两短……”
自打得知,疫病是犬戎国做的手脚,云阳山底下的多宝河就是祸根后,村里的老老少少,就是热死了,也不肯再往河边靠近一步。
染上疫病的人一下子控制住了,但原先的那一帮人,还在苦苦挣扎当中——沈白桥虽向陆沉舟寄去了求药的书信,可水迢迢,路迢迢,越州和松州有几百里路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送来的。
那一帮染病的村人,也只能苦苦熬着。
老大夫为此愁的是头发,一把一把的往下掉。
“不是,都不是!村里没人再染病,病着的人也还能再拖些时日,就是就是……松州打起来了!和那帮蛮子打起来了!”
老村长拐杖往地上跺了跺。
沈白桥一听,立刻觉出了不妙——陆沉舟可还在松州,打起来了,那不就是说他和那帮犬戎人,也动起了手!
虽然陆沉舟没有明说,他去松州是干什么的。
可他是跟着乌将军走的,再加上,他的前身乃是守家卫国的将军,自然而然,会跟着乌将军一块冲锋陷阵。
“这可不妙了……”
沈白桥有一点担心,战场上可是刀剑无眼啊,陆沉舟更不是甚么大罗金仙,天君真神下凡,他只是血肉之躯的凡人。
“唉,打来打去的,受苦受难的始终是我们这些百姓,松州可别像南省一样丢了,要不然,松州城几万的百姓又要流离失所!”
孟氏得知了这一消息,在旁边摇了摇头。
他们一家当初就是害怕,被战乱波及,才举家逃了出来,成了流民,村里那些不肯走的,街坊四邻,也不知道现今的情况如何。
可即便逃出来,照样是受了波及——家里的七八口子人,全都死于犬戎人的阴谋之下。
“不会的!松州城一定不会丢!”
沈白桥却是突然出声,眼神坚定的看向众人:“有乌将军那样厉害的人在,定能保住松州城!”
除了乌将军,还有陆沉舟在!
他跟犬戎人打过的交道,比他们走过的路还多。
大端朝闻名遐迩的常胜将军,一定能把仗打得很漂亮,也一定能全须全尾的回到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