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一摇头,在弄清楚这是人祸,并非是天灾,且与自己毫无关联之后,她再没有了寻死之心。
她先前是犯蠢了才去寻死。
倘若没有沈大成相救,直接一颈子吊死了,到了阎王爷那她都是个糊涂鬼。
沈白桥心说,得亏是陆沉舟的这一封书信来的及时,再迟个几天的,李氏熬不住,孟氏瞅准了空子,继续寻死……这人死万事空,她得逞后,就当真是白死了。
“全是我错了,一味的把不相干的祸事揽到自己身上。沈娘子你且放心,往后我再也不做那傻事了。”
孟氏自己也是越想越糊涂。
后悔之余,眼睛里又重新恢复了神采。
她从床铺上爬了起来:“沈娘子,你花银子把我请来,可不是要白养着个闲人,我眼下觉得大好了,还有一筐子蚕茧等着缫丝呢!”
沈白桥赶紧阻拦她:“你起来做甚么,好生休养着吧!”
虽说蚕茧的生长速度提高了一倍,可空间和外面的时间流速又不一样。
那些蚕茧子,一时半会儿的也化不了成虫。
孟氏眼下还需要修养,颈上的勒痕看着怪吓人。
“沈娘子,与你添了许多的麻烦,就让我做些份内的事吧!”
孟氏一摇头还是从床铺上爬了起来,神采奕奕。
沈白桥见状,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对方难得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就由着她去吧。
李氏在旁边则看得有些傻眼了——“妹子呀,我有些糊涂了,咋你说的话,这么管用啊……”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好言相劝毫无动,而沈白桥的说了一通丑话,又扔了几张信纸,对方的态度就开始改变。
难道这年头,流行翻脸跟翻书?
“嫂子,正好你在,有些事咱们出去说!”
沈白桥差点忘了,李氏做为庄户人家的女儿,是没那个条件读书认字的,哪怕她扔给孟氏的信纸,就离李氏不远,对方也是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的。
她把李氏带到了屋外头,将陆沉舟送来的书信内容与她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李氏听完之后,气的都咬牙切齿了:“那一帮子的犬戎人可真不是东西,在我们云阙烧杀抢掠还不算,如今打不下松州城,竟然玩阴的,但是脚底板流脓,头上长大疮,缺德带冒烟了!”
随即李氏又表示也就是前些年守在边疆的那个陆大将军,被人给撸了下来,否则哪容这些犬戎蛮子张牙舞爪!
犬戎国和大端朝,恩恩怨怨的可以往上追溯几代人。
两方势力此消彼长,几十年前,前朝还在送公主和亲呢,好在此朝此代,出了一个陆沉舟,一战坑杀敌国二十万人,打的犬戎人不敢南下牧马。
可惜,将军府一脉并没有昌盛多久,龙椅上的圣人也昏庸的不像话,便出现了如今的局面。
让李氏一个穷山村里的村妇,也忍不住骂娘——“咱们大端的皇帝,也真够糊涂的!可他坐在京城的皇宫里,风吹不着,雨打不着的,受灾受难的,全都是我们平头百姓!”
沈白桥做厨子的,不懂朝堂上的那些弯弯绕绕,可也觉出了还是因为陆沉舟的失势,局面才变得不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