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桥只好答应——毕竟柳书生翘辫子了,这一家三口,可就得缠上自己,或者便宜大哥沈大成了。
而于情于理她都得去,沈白桥先是瞧见了放下来的床幔,随后,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把沈白桥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拉开门,往外跑。
“嘘!沈娘子是我!”
躲在门背后的老大夫,急忙将门顶关上,脑袋上还顶着黄豆大的冷汗珠。
沈白桥困惑起来:“我说大夫,你怎么躲到那儿去了?脸色也很差劲,大白天的见活鬼了吗!”
他的脸色很不对劲,又急又怕的,像是出了甚么大事。
然而,老大夫接下来的话,性质比大白天的见活鬼还要更加严重一截儿。
“沈娘子啊,我当真是没有办法了,才把你叫来的!”
老大夫将门关紧了,还将门栓给带上,脸色才稍稍的缓和一些,可也好不到哪去,他换了个垂头丧气的样子,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到底出了何事?把我叫进来不说,还有瞒着外面的那三口子人,柳书生出了甚么事?”
沈白桥算是看出来了,老大夫如此紧张,乃是不想让那一家三口察觉某事,并且很大概率是与柳书生有关。
“你自己去看吧!”
老大夫张了张嘴,原本是想将情况通通告知沈白桥的,可却发现自己都无从说起,于是乎,伸长胳膊,一指床榻。
沈白桥隐隐的觉出了不妙。
明明床幔之前就被她掀上去了,这会子怎么又放下来了!
她抿了抿嘴,也没打算去问老大夫,自己慢慢的上前,然后掀开床幔,这下她可算是明白了此事的棘手。
柳书生死了,准确的说应该是病死了。
沈白桥快速的在脑袋里排除了一遍,再次确认,柳书生就是病死的。
老大夫犯不上下这个毒手——他行医几十年,看病开药自然有分寸,并且也没有老糊涂。
也犯不上去害柳书生,无冤无仇的,把他的命谋害了去,自己要偿命不说,还得连累在宝河村的家眷。
况且,刚刚她和孟氏。去看柳书生那会儿,对方就已经是奄奄一息,没几天好活头了。
“这下,我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坐在地上的老大夫又开了口。
他倒是有心讲理,可沈红棉和刘氏也不像是能听得进去的人。闹来闹去,扯到衙门里,对方反咬他一口怎么办?
沈白桥这下也明白,为什么老大夫要左拐右拐地,要把她给叫进来了——无非就是害怕。
讲理讲不通,说又说不明白,当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你先别急!急也没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妨冷静冷静,看能不能琢磨出个主意。”
沈白桥啧了一声,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沈红棉冷静呢。
“纸包不住火,只能瞒得住一时!沈娘子,咱们可怎么办?”
老大夫自己是没主意,所以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了沈白桥。
他们当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沈红棉认准了孟氏是克人的扫把星,而沈白桥,则是庇护扫把星的坏人,老大夫罪过就更大了,治死人的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