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米不进,已经不用多说了,腹痛如刀绞,才是最折磨人的,仿佛那里的肠胃都被什么东西咬烂了般。
可渐渐的,柳书生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老大夫从药箱子里找出一只小瓷瓶,对着柳书生解释道:“我也不敢打包票,说一准能把你给治好,只能试一试!这是兑了好多水的硫磺,给你喝点,说不定能起效。”
他说着,用一只勺子,从瓷瓶里接了一点淡黄色的水,就打算给柳书生喂去,硫磺杀毒,没准这能有用。
柳书生也张口咽了,这是好事。
“先喝一丢丢硫磺水,然后我再给你配一味药。”
而正当老大夫抖着瓶口,打算再倒一点。喂给柳书生的时候,对方的瞳孔却已然涣散了。
“这这是怎么了……”
老大夫手开始抖起来,勺子里的水也给抖了出去。
他赶紧掏出自己的银针,开始对柳书生进行急救。
可惜好几个大穴都扎遍了,老大夫又是嘴对嘴的渡气,又是摁心口,柳书生依然没有活过来的迹象。
老大夫颓然的坐倒在地,难不成,柳书生真让他给治死了。
不对不对不对,他的法子没有错,再说了就一勺含了那么一丁丁点的硫磺的白水,哪能吃死人!
分明就是柳书生病的太重,油尽灯枯死了。和孟家的那七八口的人一样,熬不过去,病死了!
“啧!柳书生啊,柳书生,我这刚有了眉目,你就翘了脚!骂你是个短命鬼,良心过不去,可不骂你几句,我又觉得自己好气!”
老大夫看了一眼,平躺在床上,微睁着两眼的柳书生,他的死的确跟自己没关系,刚刚配合的喝药,也多半是回光返照!
可是,他要怎么跟外面的人去交代?
一想到这,老大夫就觉得头痛牙痛屁股痛,是浑身都难受。
这要是出去报死讯,刘氏不得把账算在她的头上,活撕了他。
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讲不清。
更别提,老大夫只是个赤脚的大夫,跟秀才半点关系也打不上交道,绝对不是刘氏和沈红棉的对手,也承受不起这一家三口的怒气。
“治病救人还惹下祸根了,我可怎么办才好呀!”
柳书生固然可怜,年纪轻轻的就撒手人寰了,可他早不死晚不死,这个时候一命呜呼,实在是让老大夫越想越着急,都开始跺脚了。
忽然,他的脑中灵光一闪,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来。
外面的老沈秀才和沈红棉,难以应付。
可是沈娘子,却跟这一家子有着天壤之别。
“想来想去,还是暂且莫要惊动那一家三口,先把沈娘子叫进来,她是个知事懂礼的人,说清楚了必然不会为难我。”
心中打定了主意,老大夫一下子就不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