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浓不淡正好,只是……秋水,这些添水研墨的小活,我大可自己动手,你不必事事过手!心。”
陆沉舟说话的功夫,已经在白纸上落下了笔。
白秋水是他的下属,也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并非是使唤的小厮,这样的小事,他也习惯了自己动手。
“将军您这样说,可就见外了!”
白秋水倒是不以为意,况且陆沉舟也是她所崇拜之人,给偶像添水研墨,她是巴之不得呢。
“城外的犬戎人可有什么动作?”
陆沉舟一心二用,目光落在纸上,手也在动笔,嘴上却在问城外的情况。
“这……将军,您到城门上一看便知。”
白秋水皱了眉头,没有直说,而外面也传来了喧哗声。
陆沉舟停顿了片刻,他将毛笔搁在砚台上,眼神有一点冰冷:“那就出去瞧瞧吧!”
两人随即从房内绕了出去,一路上遇到了好些赶往城墙举着刀枪的士兵,但是谁也没多瞧他们一眼——二人如今用的身份,都是在松州进行买办的商人,犬戎蛮子兵临城下,便进城避难。
由于是跟着乌将军一块来的,松州城内也有许多像这样临时进城避难的百姓,便没有人怀疑陆沉舟的身份。
城墙外,隔着护城河,十来个打扮滑稽的犬戎蛮子,兵临城下,其中一个手上拿了大端朝男人们常穿的长袍,披在身上,冲着城墙大叫起来:“我是你们的松州的老爷,快开门儿!”
而另一个犬戎人,则拿着大刀假意地向他砍去,那人立刻吐着舌头,倒在地上,做了个假死的样子。
“这些犬戎蛮子,瞧见咱们守城不出,他们进不来,也不敢轻易进攻,便派人在城门外不分日夜的叫骂,真真是烦死了!”
白秋水皱着眉头,并且用手帕捂住了鼻子,一脸厌恶。
而对面犬戎蛮子演戏演够了,便开始对着护城河撒尿。
陆沉舟久经沙场,这样一点小把戏,他当然不放在眼中,只淡淡的道:“让守城的将士们沉住气,一点小花招而已,不值得动怒。再叫人烧几口大锅,弄些石灰生水进去,教这帮丢人现眼的东西,滚得远远的。”
对于这些犬戎蛮子,他也厌恶的紧,觉得是该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吃。
白秋水一点头,立刻就去找了乌将军。
乌将军虽然挂羊头卖狗肉,可背后是京城将军府的宋大娘子,哪怕被赶鸭子上架,他和手底下两百来号官兵一块来了松州守城,那也握了一点实权。
“陆将军让你们……”
白秋秋附在乌将军耳边,将陆沉舟的吩咐说了一通。
小兵立刻就去照办,城墙后,两口锅子一烧,生水里倒进大袋的石灰,顷刻之间便滚开了,由小兵带头,将滚烫的石灰水,通通浇向了十几个不分日夜黑白,打滚骂街的犬戎蛮子。
他们也是猝不及防,石灰水是一下子就当头浇来的,谁也没瞧见城墙后头架起了锅,顿时被烫了个皮开肉绽。
个个手捂着头,撒腿就跑向了己方的阵营若是晚上片刻在跑——那就是七分熟和八分熟的区别了。
“哼,要是再来骂街,吵得小爷不得安静!就换粪水浇你们!”
小兵叉着腰,算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