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他是酒,一口喝下去!”
陆沉舟歪着头一笑,很豪爽,自己先饮了个一干二净。
“好!陆将军,我饮!”
乌将军紧随其后,也仰头,饮进了杯中清水。
虽然只是清水,完完全全不能和酒水相提并论,可这杯水却是他这此生当中,喝过的比酒还烈的东西!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沈白桥和小兵,两个人没有听墙角的心思,在院中也是有说有笑。
小兵虽然年岁不大,可跟着乌将军身边也算是见识过世面的,他知道,自己不日就要跟着养父,奔了战场,而沙场上刀剑无眼,指不定,他们就是阴阳相隔了。
说笑一阵子过后,小兵忽然良久的沉默了。
“怎么了!我寻思着,我也没说错话冒犯了你呀。”
沈白桥不解的询问道,她有些奇怪,刚才还好端端地有说有笑,怎么转眼的功夫,对方就开始闷闷不乐了。
“这不关沈娘子你的事儿!唉……最多后日,我们这一拨人,就通通得上战场,去松州和犬戎蛮子拼刀拔剑了。”
小兵耷拉着嘴角,抑郁的涌上心头,他实在开心不起来。
“什么?上战场!松州……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白桥诧异了,她没有料到,战火竟然起的这么快,南省的战乱,还没停歇下来呢,离越州不远的松州,竟然要开始打仗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今早接到的调令,让我们这波兄弟即日奔赴松州,军令如山嘛,哪怕再不情愿,也得走人。”
小兵叹了口气,平心而论,他是真不愿意打这一场仗。
他没有养父那样的心胸与格局,甚至从年纪上讲,也只是个半大的小子,小孩子对于战争,只有厌恶。
“啊……可你们不是从京城来的吗,并不是越州驻军,你们家大人又是宋大娘子的人,打仗这种事情,应该轮不到你们这些官兵啊!”
沈白桥皱了眉头,消息来得突如其来,她还有一点诧异。
“战事一吃紧,谁还管是京城的还是本地驻军!总而言之赶鸭子上架了,我家大人,今夜都是来特地辞行的!”
小兵又叹了一口气,眉宇之间全是忧愁,他想了想又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反正保家卫国的事,你不去就得我去,总要有人去顶上,可……我怕在战场上刀剑无影,伤到我不好,伤到我家大人,那就更不好了!”
战场不是玩玩笑笑就能过去的地方。
战争也并不是过家家,乃是一个国家与另一个国家的较量,烧钱烧粮,也要用人命去填。
“我希望你和你们家大人,以及所有的兄弟,都能平安回来!”
沈白桥认真的看向了小兵,从头到脚的把他给打量了一遍。
小兵,一张面孔上稚气末脱,两只大眼睛乌黑发亮,无论怎样看,都和大人没有关系,却早早的扛起了保家卫国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