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桥嘴角翘了起来。
田庄子里什么都缺,可粮食她是不缺的!
有田庄傍身,哪怕就是这些流民,把宝河村为上个数月半年的,沈白桥也能供得起全村人的吃喝!
“男人们的口粮就由我来出!全村的男人,分为日夜两班,轮流在村口守着!女人和孩子们留在村里,生火做饭,稳固后方!要是哪家哪户没有隔夜粮,我去送!”
沈白桥撂下了这句话。
老族长大为震惊:“咱们村那么多的人,你虽说管着偌大一个田庄,几十亩的土地都种着粮食,可如今是青黄不接的节令,你手上的存粮,够应付几天啊!”
村长也点点头:“沈娘子的本意是好的!绝不能让那些流民进村,咱们本村人得日日夜夜地守在外头。至于粮食,还是我和村里人合计合计,让一家出一点,供应那些男人的口粮罢!”
“村里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恐怕也凑不出多少粮食来!这个口粮就归拢在我头上吧!况且,打退了流民,我亦是有好处,出这么点粮食,并不吃亏。”
然而沈白桥却是一摇头,打断了村长,她心里很清楚。
这些流民不但是冲着宝河村来的,更是冲着自己那田庄子来的!
或者说是,沈白桥收留了林表妹和林二叔这俩白眼狼,才招惹来了这么一出的祸患。
宝河村其实很无辜——谁会没事找事,打这么一个小穷村子的主意呢?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老族长和村长也都不再坚持。
正如沈白桥的话,所说宝河村人人赤贫,的的确确,凑不出多少粮食。
村长脸上有些愧色:“那便照你的意思办!只是,这样一来就劳烦沈娘子了!”
沈白桥抬头看了看天色,折腾了一通,天边已经泛起了蟹壳青。
她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老族长和村长你们自行去安排!待到天亮时,我便将饭食送到村口。”
说完,沈白桥就告了辞。
她一路去到了,村子里那间被她田庄里做活的外乡佃农长工们,所凭下的房屋。
那儿,不过是一间租赁来的小破土房,里面的铺盖卷一张紧挨一张,上面躺着的人,或老或青,他们全都没有睡,裹着铺盖卷,眼巴巴的看着门。
村子里闹哄哄的,他们一帮人的两只耳朵都还算灵敏,自然是听得见,心知村里出了大事,可都不敢出去看。
一来他们是外乡人,宝河村就算着了火,用不着他们操心。
二来外面闹哄哄的,说是要打架,他们没有立场,就更不敢去掺和了。
“开门!”
一道柔和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老长工,立可认出了这是沈白桥的嗓音,起身去开了门。
众位佃农长工,心下一惊——沈娘子怎么到这儿来了?
众人纷纷将裹在身上的铺盖卷取下,身上的穿戴也都还整齐——知道村里出事,大部分人都不敢睡死。
而沈白桥一进屋就开门见山:“我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过来,你们听着,我有事要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