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之主,可不能断了口粮。
他要是倒下了,一家子老小可就真没指望了。
所以,一家五口,全都扎紧了嗓子眼,紧供着林二叔吃饭,把他养的壮壮的。
不过在,县城里踩大户人家的盘子,吃着饱饭的林二叔就派上了用场。
“苏三离了洪桐县,只身来在大街前……”
林二叔甩着腰上的一截草绳,一面横着眼珠子,四处打量街边略体面些的房子。
没人把他当成流民,也就没人碍他的事。
在清河县城本地人眼中,这帮外地来的流民太招人恨了。
吓人不说,还又脏又臭,要不是他们狗胆包天的,把老张家的粮铺给抢了,动了吃饭的根本,县城里也不至于样样都贵。
抱成团的流民,显然成了一害,没人敢惹。可落单的……要是敢上街,一准得让人打成死狗。
林二叔本来想一路闲逛着去到董地主家,再法子混进去,看看这老地主,家里厚不厚。
可途经处拴着头地包天大骆驼的茶水铺子的时候,他让人给盯上了。
“哎!这位爷台,你且留步,慢走啊!”
拦他就是个油嘴滑舌的小老头。
穿着打扮都不讲究,毛里毛糙的发髻,上还挽了一根木簪,可嘴皮子相当利索。
“你是哪位啊?”
林二叔横他一眼。
对方原本在茶水铺子喋着一碗加了许多肉块的白水面,可一见他,都立刻摞了筷子,冲到街面上来拦人了。
“我瞧你老这么面相……哎哟,这脑门上怎么多了块老疤!怎么弄的呀,可是小时候落下的火疤!”
李老头指着林二叔额上的火疤,做了惊呼。
这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李老头受了沈白桥的所托,收拾好粮食后就出屋子,就找了他在清河县城里的,那些老朋老友,开始打听林表妹的二叔。
可转了一圈下来,谁也不知道,有这么号人。
他们和林二叔并没有交集。
也不知道那帮子,抢了老张家粮铺的流民是从小林庄来的,也不知道为首的头脑,还有一个侄女在外面。
“火疤?你怎晓得,我这是小时候让火燎出来的疤?”
林二叔开始纳闷,同时揣测起对面的小老头,说的如此之准,可是半仙一类的人物?
而李老头,几乎可以说是韩信乱点兵。
他打听不到那么一位儿,脑门上有火疤的林二叔。
只好无功而返的回家,顺道再来碗阳春面——刚刚那碗不够吃,再来一碗,方能填饱肚皮。
可恰巧,此时顺着街面上,走来了一位脑门上有疤的汉子。
他病急乱投医,也就凑上去打听了。
可无巧不成书,那位呀,脑门上的还真是个火疤!
“哎哟哟,我可算是找着你了!”
李老头似乎是找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