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沈白桥急着用钱,可等不得,拿着条子,去省城,找上门要钱。
“那可怎么办呢。”
肖飞练脸都有些发苦了,他是真拿不出来。
要说这肖家,在京城待不下去,回到老家省城,也算是一方权贵了。作为小爵爷的肖飞练不至于没钱。
拿不出钱来,这其中有个缘故在里面。
这离宝河村最近的钱庄在清河县的隔壁县城高阳县,现在赶过去,不过是一天的路程。
可是,想要从钱庄里取钱,须拿着自家的印章与存票,才能支出银子来。
肖飞练浑身上下就只有这一身破衣烂衫了。
小钱庄的人又不是认识肖家,他想要走走后门都不能够。
而就在这时,一名穿着青碧纱袍的小公子找上了门:“沈娘子在家吗?”
那小公子,穿的是沉甸甸的好纱袍,腰上系了条白玉带子,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唇红齿白,面容有几分女气。
正是白府的“小公子”——白秋水。
她来此处,不过是受了陆将军所托,顺带着取一取自家的货,当初白纸黑字的写明白了,每逢初一十五便来取货。
而陆将军要避一避风头,短时间不能露面,身在县衙,便嘱托了顺路的白秋水。
肖飞练正愁从哪弄这六十两银子来,把货取走,听见声响一回头,冷不丁地瞧见了一袭青碧纱袍,伫立在院中的白秋水,他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
他赶紧凑了上去,欢欢喜喜的道:“你怎么也来宝河村了?”
白秋水看着他,脸上大为不悦——这草包纨绔怎么也到宝河村了?
难不成,他是得知了自家的糖全是从沈娘子这出来的,顺藤摸瓜找到了田庄,想来个截胡,方便自家商队?
思至此处,白秋水又看了一眼沈白桥。
她虽然没和对方打过照面,可架不住陆将军,与自家父亲,也就是白老爷,二人频频在嘴边提起,听得多了,也就有了个笼统的印象。
这沈娘子不过二十出头,一张粉白小脸,两只杏眼水光潋滟,是个很秀美的小妇人。
“这位就是沈娘子吧?”
白秋水开了口,不过看沈白桥眼神中也有几分不善。
肖家乃是省城一方权贵,万一这沈娘子不顾他们两家之间有白纸黑字的文书,非要为了眼前蝇头小利把糖卖给这草包。
那么他们两家的合伙也就到此了。
哪怕如今这蔗糖生意再值钱,水路航运再不通。
陆将军的面子再大,白秋水不会要一个,出尔反尔的人做自己的下家。
“我就是,您是……”
沈白桥不认识白秋水,也没办法把对方和白老爷联系在一块。
你想,这白老爷方脸大耳,富富态态,让人一看就瞧得出来他是大户,并且还很富贵。白秋水则人如其名,和老子着实不像!
“我是白府来取货的人……”
白秋水没有直着表明自己的身份,打算诈一诈沈白桥,她指指那草包肖飞练,笑模笑样的问道:“我来的真不是时候,这位客人……想必也是和沈娘子买糖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