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儿子,早慧聪颖,已经像个小大人了。
早慧的概率很低。沈白桥并不觉得小儿子也是如此的路数,还能在将军府被宋大娘子的把控下,给她来信。
随即,陆从雨把小脸一板,开始在屋中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
老嬷嬷不解:“小公子,您要做甚么?”
陆从雨指着书架上的一只银胎珐琅花瓶动了心思——“我小娘带着阿兄,这一走,宋大娘子说的好听,说是让她回乡奉养老父,可明摆着是让她去乡下过苦日子了!”
清河县那可是穷乡僻壤,宝河村就更是山沟沟了。
他见过村里的贫穷景色,也见过那些一脸菜色的村民。
“书信能送到我小娘手上,想必金银细软也能送到!”
陆从雨说出了他的目的。
他见不得,阿兄和小娘受苦。
老嬷嬷想了想,倒是觉得很可行:“将军府里,常有下人把工钱,和主子们的赏赐寄回家里去的。驿站的人看在将军府的面上,也不会私底下昧掉。”
宋大娘子在将军府里,称得上手眼通天,可驿站那是官家官营,虽有些势力盘根错节,但也不至于,让宋大娘子插手。
陆从雨指着一件白玉摆件,替她出谋划策:“那件玉器质量上乘,价格不菲,拿出去变卖了,足够我们小娘和阿兄吃喝一阵了。”
老嬷嬷看了一眼,小公子说的那件玉器足有个足球那么大!
值钱的确值钱,可沈小娘和是去乡下种地的,不是去乡下享福的,揣着那么大一块玉,没出这个门,就得被人夺下来!
老嬷嬷终究活了几十年,比陆从雨一个小孩家考虑的要细致。
她立刻摇头:“不成,个头太大了。弄些金银细软带着才是正道。”
陆从雨一听,立刻动作起来,他将沈白桥平日穿戴的金银饰物,屋中的小巧金银物件,还有自己的压岁银两都搬了出来。
老嬷嬷看的直摇头——这些物件都太晃眼。
财不外露,大娘子本来就是让他们去乡下受苦,这些都太显眼了,难免不会引起旁人的疑心。
“那这个呢?这是今年爹给我的压岁礼。”
这时,陆从两拿出了只云头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是粒粒分明的银瓜子,数量很可观,沉甸甸的一荷包,约有个十两左右。
老嬷嬷捻出一颗,这银瓜子小巧精致,又是零碎物件,带在身上既不容易让外人察觉,化开流通又十分方便。
若是把这个送去沈小娘,那里到十分合适。
于是老嬷嬷开了口:“小公子,依老奴来看这个倒不错。小巧,不占地方,又是银子,容易化开,把这些带给沈小娘也能救急。”
陆从雨欢喜起来:“那你赶快,把这些东西送出去!等把这些送出去,我再装装乖巧,去宋大娘子那儿,再讨一些!”
他突然觉得在将军府当中也很好,起码能拿府里的东西,去贴补千里之外,受苦受难的小娘和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