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裴谨修正不慌不忙地走近,他走到池绪身边也没停,仍旧兀自往前走着,一直走到了西装男面前。
西装男像拦穆胜一般打算揪住裴谨修的领口,反被裴谨修钳住手腕,干脆利落地扭到了身后。
他力气出奇得大,西装男挣扎了半天硬是没挣脱开,反被裴谨修薅起头发,像是砸核桃一般把西装男的脑袋往铁门上砸。
这一举动惊呆了现场的所有人,等裴谨修松手时,他手里的西装男早已被砸得头破血流,昏头昏脑地摔倒在地。
铁门上血痕斑斑,裴谨修厌恶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直到这时,环绕在他周围那五个西装男才陡然间反应过来,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高大男人蹲下身去查看了地上躺着的那个的伤势,再抬起头时,他面色狰狞,满目森寒道:“兄弟们,上!”
双拳难敌四手,池绪担心裴谨修受伤,他把穆胜往旁边的破纸箱堆后面一推,叮嘱道:“别出来。”
说罢,就打算加入战场。
这时,一直紧闭的铁门终于开了,大约有上百个黑衣人涌了出来,将他们三个团团围住。
铁门里的空地处,一个人正抽着烟,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破旧的皮椅上,他闭着眼冷冷道:“被个十三岁小孩打趴到地上。阿森,你说我养着你到底还有什么用?”
穆胜看到院子里坐着的人后,立刻情绪激动地喊道:“我妹妹呢!我妹妹在哪儿?!我把人给你们带来了!求求你们快放了我妹妹!求求你们……唔唔唔!”
他想冲进院子里,却被几个西装男桎梏住,动弹不得。
院子里那个领头者挠了挠耳朵,仿佛嫌吵一般。
他手底下的人惯会察言观色,立刻伸手捂住了穆胜的嘴巴。
一片寂静中,只听裴谨修没什么表情道:“傅平春,立马放人。”
傅平春,也就是坐在皮椅的那个人惊讶地睁开了眼。
他望向裴谨修,倍感稀奇地想:大约有那么十数年没再听过什么人敢直呼他的名字。
傅平春问:“你认识我?”
裴谨修答:“百春堂的堂主,十年前吞并龙虎帮,五年前吞并万寿堂,成了洛津这一块最大的□□的头。大约有那么十数起案件怀疑与你有关,但不是有人主动承担罪行代替你入狱,就是缺乏关键性证据。其中最大也最轰动的一件事是李子卓失踪案。”
听到“李子卓”三个字时,傅平春脸色微不可见地变了。
他眯起眼,一言不发地盯着裴谨修,眼神探究而又危险。
过了好一会儿,傅平春才哈哈笑了两声,他象征性地鼓了两下掌,意味深长地问道:“不错,不错。不愧是裴家的小少爷,你还知道些什么?”
裴谨修问:“穆蔷呢?”
傅平春冲他旁边的西装男扬了下眉,西装男了然地点了下头,从身后放工具的小屋子里拉出来了被捆住双手堵住嘴巴的穆蔷,将穆蔷身上的束缚尽数解开。
穆蔷立马跑到了穆胜身边,穆胜接住妹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心疼地问道:“蔷蔷,伤到哪里了?让哥哥看看。”
“我……我没事,呜呜,哥哥,我害怕。”
穆胜也很害怕,尤其他意识到傅平春一点也没有让他们两个离开的意思。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拍了拍妹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蔷蔷,别怕,很快就没事了。”
“哎呀,好感人的场景。”傅平春突然开口道,“其实呢,我和你们兄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本来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但怪就怪在你们是池绪的同学,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注定要被无辜牵连。”
池绪猛地抬头,脸色苍白无比,眼神中满是愧疚与自责,身后如芒在背般,他甚至不敢回过头去看穆家兄妹。
傅平春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过错摘得干干净净,将仇恨全都转移到了池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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