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啊,你高原还有服的人。”刚才高原抱着铃铛转悠好半天,虽说是小孩子,可这小丫头却是个敦敦实实的小肉滚儿。再有力气吧,几十斤在身上这么长时间,也够人喝一壶的了。田恬过来一边给他按按肩膀,一边打趣的说道。
“服!不止服,还心服口服!”然而后面还有半句话,高原咽肚子里没敢说,他生命中这三个女人啊,要说让他真心服的,还得是田恬啊。闺女如果是他的心头肉,那田恬就是他的整副心肝脾了!至于妈,分开这二十年是生疏了,但也给了他这副骨血。
两口子就算再近乎,田恬也钻不到高原心里去看他想啥,不然高原这种明显田恬更难缠的想法,肯定又得挨收拾。
“你啊,就是平常太惯着她了,再这么下去,她就差上天了。”
“她要是真有上天的能耐,那我就给她架梯子!不要过多的去束缚孩子的成长,那样她会产生依赖性,人就要有自己的想法才行。”高原觉得自己就是例子啊,看看他现在不是过的比太多人都好,就因为他敢想敢拼敢干。如果他是大气不敢喘的性子,估计骨头渣子早都烂没了。
因此对孩子的教育,他虽然挺惯着的,但他认为必要的地方,真的挺狠心的。有点像鹰爸的熬鹰教育,比如说这一天想吃想玩都可以,而且还管够,什么时候上床睡觉也不限时。但早行起床的时间,一分钟也不能耽误,小铃铛被扔了两次凉水盆里,才学乖了。
所以在自立这一方面,小铃铛做的比有些十几岁的孩子都要好,但是这说一不二的刁蛮脾气,也真是让人头疼。偏田恬管什么高原都不插嘴,唯独这一块儿,他就是不让管。
说是狼行千里吃肉,狗走到哪都□□,人没点脾气就受欺负。
田恬就说:“你姑娘这是受欺负的样么,再不管管都要杀人放火了。”
“杀人放火那也比让人收拾的强!忘了你插队的时候了,让王英兰和她那个老乡熊的大气都不敢喘。最起码我闺女这样的放出去,我顶多就是操心吃饱穿暖而已,不用惦记她挨不挨欺负受不受气。”
八成是真上岁数了,俩人最近说话不是孩子就是回忆。他们这一代人,年轻的时候虽然没少受罪,但是想起来这一辈子经历的真是精彩万分。
田恬也回忆起自己那个时候,还真是,为了不挨打不被排斥,她就差点变成一只鹌鹑一样打骂不动了。
“我那时候背井离乡孤身一人,还背着那么大一顶帽子,哪敢和她们对着干啊,能活着就不错了。就这还得说我度量大想的开呢,不说当初x市就被斗死多少,就是柳河有多少投河的。”
那时候,田恬真的觉得要被吓破胆了,完全就是草菅人命合法犯罪。如果想活着,那是龙就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况且她就是虚有其表而已,在法制社会还敢仗着法规虚张声势一下,真碰真章的了就不敢了。
“所以说这方面教育孩子不能听你的呢,人活的好不好和任何外界因素都没有关系,关键是看这个人有没有能力。我敢说我女儿现在扔出去,就能像她爸爸我当初那样,饿不死不说还能活的挺滋润。
但是就你这样的,什么时候把你光身扔出去,都是白给的货。”高原的小眼神儿特别鄙视的说道。
能说高原好了解她么,反正自己确实过不了苦日子!但是事实归事实,这么说出来多没面子,还把她和个几岁孩子比,不给你点教训是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了。
田恬拿小拳头把他一顿抡,高原干脆趴在那,躺平任罚还不行么!
“哎呀,媳妇儿使点劲儿,捶捶太舒服了,我这俩膀子跟不是自己的一样了。”
田恬发狠给他两下,高原舒服的值嘿呦,她说道:“你不是能惯么,那还喊什么累。”
“那不是在孩子面前么,我得是无所不能的爸爸啊!跟媳妇儿面前还端什么端啊,你还能不了解我,一眼都能看我衣服里去吧。嘿嘿。”高原口头上调戏的说道。
“去,臭不正经。”见他手脚不老实,田恬又给压了回去,现在家里还有个帮忙的大姐呢,让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
“不过说起王英兰,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在屯子么?”
“好像是!前阵子她想让孩子到市里上学,托人求到我这来了!我就纳了闷了,这么多年了,大家多少都应该有点改变吧,怎么她自以为是这个毛病还没改呢。
如果说她诚心诚意的找我来帮忙,看在大家曾经在一个兵团,为祖国建设共同奋斗过的份上,这么点小事我能不开面么。偏偏她想求人自己不来,还七扭八拐的托个别人的关系,真当自己的脸面幅员辽阔,一句话到哪都好使呢。一个小小的农村妇女主任,拿把拿到我这来了,没说给她点小鞋穿就算我大度。”
高原现在站的高了,心态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像刚开始的时候怕别人麻烦他,反倒是希望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能帮助以前的那些朋友们,但前提是得领情!这就是一个人达到一定的高度后,所展现出的高姿态。
“你还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也太伤人心拉吧!”
这辈子要说高原最后悔的是什么事,那就是跟田恬承认曾经对王英兰另眼相看过!其实那会儿他连窍都没开,不过是接触两回,根本就不算个事,就觉得说了也没什么。
所以说那会儿他还太年轻,不了解女人,哪怕他当时没啥想法,但架不住女人爱脑补啊。俩人认识十年整了,就这点小事,田恬没什么事就拿出来翻一翻讽刺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