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原不愿意让她去担心这个,有他在,怎么也不会让她饿着肚子,何必为这种事情忧心。
“困难只是暂时的,等再过一阵子,山里植物都长起来。别说咱们大队了,养活整个兵团都没问题。”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田恬觉得心里轻松多了,不是她圣母,有忧国忧民的情怀。生活在这样□□的年代,时刻担心身边人什么时候可能会死,真的是太压抑了太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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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队的知青宿舍,是以前村小学改建的,一大趟的平房,很多间房子。因为住的人少,也够一人一间,虽然生活上不太方便,但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住着也算舒服。田恬感觉自在不少,俩人见面也方便,基本上每天晚上,高原都会给她送东西来吃,俩人说会话腻歪阵再走。
当然,这也不止田恬自己方便,其他住在宿舍里的人也方便。洪羽爱拍马屁攀关系,她不是去找干部谈话就是帮领导干活儿,那几个男同志就爱偷摸煮东西吃,农药拌饭好歹算是粮食,几个人挖坑挖出过几根动物骨头,也都砸碎后熬下吃了…也不得不佩服人家的食性和肠胃。
相比下,之前田恬总认为性格各色的王英兰,反倒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几个人中,最奇怪的要数陆桂芬了,看见她,总能让田恬想起以前看过的谍战片。她就像是匪军安插下来的特务一样,看着哪都正常,却总是神神秘秘。
“高大哥,你说陆桂芬会不会是特务?光我看见她半夜出去,就不止一次两次了。”现在特务、叛国都不是稀奇的罪名,听说匪军撤退的时候,光在首度安插的暗桩,就不下几千人。
高原听到她这种傻白甜的问题,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现在特务不能说没有,但也没传言的那么夸张,一百个被定这个罪名枪毙的人,都不一定有一个是真的。要是特务随随便便就能让人发现,那也不用叫特务,直接叫特傻了。
不过小丫头确实是个惹事儿的命,刚去住哪么几天寝室啊,周围人这点秘密就都被她撞见的差不多了。
算算时间,陆桂芬这阵子也该有动静了,怪不得支书前几天找由头把看林场的老周给撸了,这是提前把地方给腾出来了。
陆桂芬这阵子也没少遭罪,估计是怕人怀疑,又舍不得那些工分,翻地下田跟大伙儿一样干,一点不像怀孕八个月的样子。现在不止吃喝跟不上,穿用也没有,她就一件薄棉袄,腰上还开了花,用牛皮纸塞上后就用绳子一系。也不得不佩服人家这身体,这么折腾一点不难受不说,肚子里的孩子也一点不觉病。
“陆桂芬不是特务,但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少跟她接触。”高原说道。
田恬一撇了下嘴一‘哼’,说:“倒是想跟她接触,得人家理你算啊。她就跟藏了什么宝贝一样,整天自己捂的严实,谁都不和谁接触。”
这话还真说对了,可不就是藏了个宝贝么。他可是看见了,支书把陆桂芬的返乡证明都弄好了,还按干部身份请求地方分配,就差盖章了。
其实支书也挺不容易的,为了要个儿子,不定怎么硬着头皮跟她好的。还费劲巴拉的帮弄了这么张证明,现在这种返乡手续审批特别严格,出点纰漏领导都要跟着吃挂落。
“人家有小秘密,咱们也没必要追根究底,不会影响你就行。”
田恬点点头,也知道他说的这个理儿,也不去纠结这个了,四下看了看没人,就从兜里掏出个手绢递给他看。
高原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丫头卖的是什么关子,打开手绢后,发现里面是一块锃明瓦亮的手表。
“手表?!”
“是啊,还是浪琴的呢。”
这个高原真不懂,但总听人说什么梅花梅花的,他思想里就觉得手表就是梅花的就好。田恬对他现在还是有些了解的,就又解释道:“现在国内三个牌子的手表,罗马、梅花和浪琴。三块罗马能换一块梅花,五块梅花能换一块浪琴,这样懂了么!而且你看这块手表,表壳后面还有字,是纪念版的,花钱都卖不到的。虽然做工上不能和瑞士纯手工手表相比,但意义不同,很实用也有收藏价值。”
这东西放以后,不比个小古董便宜,而且还实用。
就田恬这几句话,就能看出她资本家的大小姐的本性了,都啥年头了,吃喝都没了,她还有闲心研究什么牌子什么收藏呢。
不过她也没机会出去,是在哪弄的这么块手表啊,这明显就是男人的款式。
“是宿舍里那个男同志的,当初他家里托关系给买的,说要拿出来换吃的。想着你总出去办事,在路上都凭看日头估摸时间,有块表方便一点,就跟他换了。”
高原刚才还腹议她不定又怎么败家了呢,现在被她记在心里,暖暖的关怀,立马又觉得啥都不是事儿了。不就是少吃几口么,最重要的是她高兴,而且这表他也确实实用。
“嗯,以后是方便了,带上也挺好看!”
这也算是定情信物吧,高原喜滋滋的带上,又顺嘴问了句:“跟他换了多少粮食?”
好表带着就是有档次,自己眼光真是不错啊!
“哦,不多,就是我两个月口粮!”
啥!!!这败家娘们儿,这年头还敢用俩月口粮换这种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谁都别拦着,非得neng死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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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过后,除了留下必要的人手护田,其他人都可以自由进山寻找吃的,而且还正常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