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临低眸看着地上的尸,眸中是苍冷底色。
身为侍卫,不该留下任何佐证身份的东西,他却这般小心翼翼地藏着……
周君临收回视线,“一起烧了吧。”
谷哈应声,把亵衣又胡乱塞进殳奉理怀中,再命人将尸抬下去。
“鄂夫人找到了吗?”
“属下正在向您禀告呢,鄂夫人一早自己回府了。”
周君临有几分诧异:“一个人?”
“是,鄂夫人身着盛装,亲自扛了块牌匾,一路敲锣打鼓地回来了。”
“什么匾额?”
谷哈道:“上书《沉冤莫白》,在府门前当众请王爷和王妃为鄂太守主持公道洗刷冤屈。”
周君临倏尔失笑:“这是把本王架在火上烤啊,如此一来,百姓都知道本王是专为鄂太守一案而来,既不避嫌地住在鄂府,那便是相信鄂太守是被冤枉的……呵呵,这背后支招之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王爷的意思……是擎王殿下?”
周君临一声冷哼,磨了磨槽牙:“除了本王的那位好皇叔,还会有谁。”
谷哈疑惑道:“不过,诗册不是在银环手里吗?又何须从鄂夫人这入手呢?”
周君临深邃凝眸,“你就从没想过,为什么离关宗的布防图会和‘宏网’的诗册一块丢失?有趣的是,诗册竟然真的在鄂太守手中,他当真有那么大本事,能从刑部盗走?一切……太过顺理成章了。”
就像早有预示。
——
宋连荷是被一阵锣鼓声给敲打醒的。
“谁啊,一大清早在外面放鞭炮?”
达溪为她更衣,“是鄂夫人回来了。”
“鄂夫人?怎么自己就回来了呢!”
她急忙穿好衣服,匆匆出了院门。
鄂府大门外那叫一个热闹啊,四周围满了离宗关的百姓。但见一位身材极为高挑的女子,身着外族衣饰,笔直地站在府门前。
鄂锦堂肩扛一块书有“沉冤莫白”的匾额,站在母亲身后。
“锦堂!”
当着人家母亲的面,宋连荷可不好意思“侄孙侄孙”地叫。
她几步跑过去,“你们这是做什么?”
“姑婆!”
鄂锦堂笑着跟她摆手。
宋连荷:“……”
可以不用这么热情。
这时,鄂夫人慢慢转过头。
不同于初见时的狼狈茫然,此刻的鄂夫人端庄美丽,目光凛然锐利。
她认出了宋连荷。
不过,却是什么也没说,又转过头。
倒是宋连荷有点心虚。
“请翎王殿下为我家太守申冤!”
“请翎王殿下为我父申冤!!”
母子二人喊了一遍又一遍,引得四周看热闹的不时指指点点。
宋连荷有注意观察,百姓们对于鄂太守还是唏嘘的。
说到底还是鄂太守为官时善待百姓,哪怕传出他后期的种种不堪说法,百姓们也是心思清明的居多,尤其是受过其恩惠的,这会也都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振臂高呼:
“请翎王殿下为太守大人申冤!”
这一喊,可谓一呼百应。
“请翎王殿下为太守大人申冤!”
“请翎王殿下为太守大人申冤!”
鄂夫人仍旧站得笔直,她和鄂锦堂本就生得高大,在人群中格外惹眼,此刻,不卑不亢,声音洪亮,誓要为夫为父洗刷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