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怕疼,还敢去皇宫?”
周沧晏低着眸,喃喃地说着。
“你是因我才受牵连,我怎能不去救你?”
受不了掌心那比痒还难受的折磨,她赶紧抽回手,起身又来到他身后检查伤口:“我说过,我很讲义气的。”
看到这些狰狞的伤口,她又不禁想到他义无反顾护住自己的画面了。
她抿下唇,立即调开视线。
伤口做过简单的处理,只是手法很粗糙,宋连荷忙又端来医箱,重新拆开后再检查。
“伤口太深,要进行缝合。”她说着就要做缝合准备。
缝合伤口的操作,在军中不少见,只不过他们是用桑树皮拎成线再缝合,但宋连荷用的却是蚕丝线。这种线易缝合、透气性也好,用酒浸过后还极软易被皮肤所吸收,甚至都不用拆除。
宋连荷有自己配的消毒液,将针线都消毒后,又将创口清理干净,再进行消毒,接下来就可进行缝合了。
可她捏着银针,并不是很有信心。
术业有专攻,她对中药及病理颇有些研究,针灸亦是儿时便被爷爷逼着背穴位图打下了基础。
但对于类似缝合这种外科小手术类项目,她并不是很在行,当时给家里的小动物缝合过,手法也很生疏。
“要不我还是去找淮序……”
周沧晏回眸看她,“不会?”
她咬了咬唇:“会,但生疏。”
“无碍。”
他又背过身去,无条件信任……不,这哪里是信任,完全是放任的程度,令宋连荷更慌了。
“好疼。”他没什么说服力地喊了这么一句。
宋连荷一咬牙:“那你忍着点啊,可能……可能会有点疼”
她的声音软软细细,说话时还挨得他很近,后背能感觉到她的热息。
周沧晏微侧过眸,“嗯。”
宋连荷有自己配置的麻醉药剂,询问过周沧晏,他并不需要。
她随即硬着头皮上,眼神即便变得专注。
周沧晏双手攥紧,手臂上的线条绷紧,背上渐渐传来浅浅又灼热的呼吸,心头倏尔一窒,他竟慢慢感受不到银针在背上飞舞,余下都是她的呼吸。
终于,她缝合好了伤口,已是紧张得全身冒汗。
直到这时她才突然想起问道:“那名宫人查得如何了?”
“圣上会着手调查。”
“那圣上真的会查吗?”
她问得很认真,认真到如果是试探,那则没有比她更笨的了。
他嘲弄地扯开唇角:“查啊,定然是要查的,毕竟,还要给我这个擎王一个交待呢。”
“啊对了!我外祖呢?他去哪了?”
“林侯找曹大人吃酒去了。”
“曹大人?”
她歪过头去看他:“他不是把人家从御书房骂到东阳门,气得曹大人回去就告了病?”
周沧晏一手撑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斜睨她:“林侯乃性情中人,那些说真的恼他的,未必是真恼。反而一味夸赞他的,未必是真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