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荷伤得不轻。
尤其是两只手,包得跟粽子似的,全身上下都是淤青和擦伤,脸上也有一大块红肿。
双叶边给她涂药边抹眼泪,“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这帮人还有没有人性啊?不管怎么说,小姐都是将军嫡女……”
“这个劳什子嫡子不当也罢!”
说话的是曹莺。
她端着热水进来,咣当一声放到桌上,“我看这将军府有毒,谁跟他们家沾边准没好事!这嫡女咱不当了!那个宋郗兰不是稀罕嘛?给她给她!”
她得知将军府的事,连夜就让哥哥送去擎王府,看到满身是伤的宋连荷,气得就要夺哥哥令牌调人去灭将军府!
宋连荷躺在床榻上,身体的每一处骨头都在疼,可脸上还是挂着笑。
“莺莺姐姐这是在心疼我吗?”
“真是个没用的!”
曹莺恨铁不成钢,“你说你以前的威风呢?怎么会让人给欺负成这样?!”
以前的宋连荷,的确是只有欺负别人的份。
这一点,她无从反驳。
躺在那的人幽幽叹息一声,也觉得自己窝囊。
外面突然传来巨响,像是重物落地。
接着,便是一道冷肃之声。
“我再最后一遍,把人放了。”
曹莺一怔,立即起身。
是她哥哥曹觐的声音。
“外面怎么回事?”宋连荷也在问。
双叶为难道,“魅姐因为保护你不力,正在受罚。”
宋连荷一听就急了,“是那些畜生不当人,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啊?快扶我起来。”
拖着好似刚刚缝缝补补过的身体,宋连荷来到了院子里,玄魅正跪在地上,背上几道血痕,衣衫被鞭子抽破,白皙的皮肤和腥红的血色,形成强烈的视觉差。
尽管受了伤,可玄魅仍是跪得笔直,苍白的脸色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就像这些本应就是她受的。
很显然,曹觐并不这么认为。
他今日一袭玄色便装,长玉冠束起,腰身挺拔,一股意气少年之姿。
此刻正挡在她身前,冷冷注视着对面的男子。
周沧晏慵懒端坐在那,甚至都没朝这边瞥过一眼,磁声低沉冰冷,“继续。”
先前被甩到地上的手下,这会也都爬起来,举起鞭子就要落下,被曹觐一把抓住。
“我无意管你家事,但玄魅不行。”
跪在地上的人,眉睫微颤,不是感激,却是皱起眉。
那感觉好像是……嫌他多管闲事。
曹觐挡在她身前,气扬大开,有种肃杀之意。
曹莺在一边干着急,哥哥这是何苦要跟擎王殿下过不去呢?纵有侠义之心也要分时候啊!
周沧晏一点点掀开眼眸,浅棕色的眸不时泛着冷凝的光,眼中几近扭曲的疯狂杀气正在蔓延。
他今日是真的失去理智了。
但那又如何?
他并不想再克制,他想杀谁就杀,想报复谁就尽管报复!
他倒要看看,谁敢拦!
周沧晏修长白皙的指节微微抬起……
“等一下!”
宋连荷吃力地走过来,周沧晏歪着看她,不悦地沉下脸:“你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