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性子太倔强,朕有时候气恼你这点,可有时候又觉得你这点最是像朕……罢了,突厥公主这件事,是朕强求了,叫你同蓝将军都受了苦。日后你要娶谁,就娶谁,朕再不勉强你了……”
圣上说完,景延年立时就想睁眼,问问他此话可当真?
他心头一阵激动,堪堪要睁眼的时候,圣上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像萧玉琢,像突厥公主这样的女人,定要远离!女人,就当温婉知礼,娴静端庄,像你母亲那样。她虽出身不高,可她却当得起温良谦让恭谨克己几个字!”圣上缓缓说道,也不管自己这醉了的儿子,听不听得见,他却说得格外郑重认真,“正是因她有这般品质,朕才给她德妃的荣耀!旁人难以企及的荣耀!”
景延年又闭紧了眼,一直到圣上离开,他都未再睁眼。
突厥公主下落不明,突厥也赔礼道歉,两邦合作逐渐开展起来。
细心的人倒是发现,经过此事之后,圣上对吴王的态度似乎有所转变。
先是吴王府外头的兵力撤走了。
后来是一些政务渐渐交给吴王去处理,圣上对吴王的信任似乎又回来了。
吴王的行动较之先前,自由多了。
……
这日圣上在御花园里赏花,是洛阳献上来的牡丹花。
还与同他赏花的德妃娘娘说起景延年。
“年儿经过诸多历练,性子越来越沉稳了……”
德妃身后站着的才人芙蕖安静听着,留意着圣上和德妃娘娘的神态,并不插言。
说着闲话的时候,忽而有个内常侍躬身前来,“禀圣上,南平公主驸马爷觐见。”
圣上皱了皱眉,“朕正在与爱妃赏花,叫他别的时间再来。”
“禀圣上知道,驸马爷说,他并非为公事,乃是他从老家得了新鲜的吃食,想要谨献给圣上。”内常侍说道。
圣上挑了挑眉梢,微笑起来,“王敬直会给朕送吃的了?他不是因为朕罢免了他工部侍郎的职位,一直不愿进宫么?”
内常侍跟着点头赔笑,不敢多说。
“既有外臣觐见,臣妾等告退。”德妃起身。
芙蕖连忙上前搀扶。
圣上摆了摆手,“也不算什么外人,他是南平的驸马,更何况他是来送吃食的,不必避讳了。”
德妃芙蕖等人连忙谢恩。
王敬直带着四个小厮上前来。
那四个小厮抬着个不小的东西,方方正正的,上头还隆起一块来。
只是那东西上头罩着块红绸,看着喜庆,却更叫人好奇,里头藏了什么。
“敬直这是给朕送什么了?”圣上问道?
王敬直躬身给圣上,德妃娘娘行礼,圣上问话,他直起身来,抬手“唰”的扯掉那红绸。
只见下头露出一张方方正正,中间少了一块桌面,却突出个黄铜锅子来。
正和宛城“状元红”火锅店里的桌子一模一样。
“这是?”圣上瞪眼好奇。
那黄铜锅子奇怪,分阴阳且中间还有个圆槽。
“回禀圣上,这是古董羹。”王敬直微微一笑,“求圣上恩准臣在此演示这古董羹的吃法。”
圣上哈的笑了一声,抬手指着王敬直,“你呀你,你说有新鲜吃食进献,朕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专门留了爱妃于朕同享。古董羹你当朕没吃过么?真是叫朕在爱妃面前丢人现眼了!”
德妃等人和王敬直同声道:“不敢,不敢……”
“圣上,这古董羹不同于以往,若非世间一绝,臣绝不敢献到宫里来!”王敬直连忙说道。
圣上呵呵笑了一声,“那你且展示看看,若非像你吹嘘的这般,朕可要罚你!”
王敬直拱手应了,叫人将黄铜锅下头的炭火点上,加上锅子烧水。
又将一块颜色鲜亮浓郁的红油汤底加了进去,另一半锅里则加入了他从家里熬煮了四个时辰的牛骨。
牛骨心油都已经熬煮出来了,浓白的汤飘散着一个浓郁香味。
圣上动了动鼻子,这香味实在叫人垂涎欲滴。
王敬直熬煮锅底的时候,又叫小厮从外头奉进来一盘盘刀工极为精致漂亮的菜品。
两锅都煮沸之后,他开始叫宫女往锅中投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