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喉咙似乎给人扼住了一般。
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地上。
周遭人见事不对,连忙围上来。
“将军,将军?”
蓝玉却直挺挺躺着毫无反应。
一些人忙着救蓝玉,忙着请大夫,还有几个去追阿尔,可阿尔身上不知带了多少毒。她拿出个帕子一晃,便有阵阵异香。
那几个人不敢追的太近,还是让她给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先回去看看将军吧!”几人折回。
蓝玉被送回府上,圣上听闻此事,派了宫里最好的太医来。
并命人包围了驿馆,责问突厥使臣。
突厥使臣也无奈得很,阿尔知道这回的事儿大了,她根本没回来。
圣上问他们要人,他们到哪儿找人去?
突厥使臣向圣上保证,此事的来龙去脉,他们定会如实禀报可汗。
几个人还为此,代表突厥公开的道了歉。
这会儿不管阿尔出不出现,道不道歉,错都已经归在她身上了。
两邦的磋商洽谈,甚至初步的边贸合作,已经有条不紊的开始了。
阿尔仍旧不知去向。
蓝玉被救醒之后,仍旧浑身麻痹,在床上躺了数日才起来。
勤政殿的圣上听闻此事,轻叹一声,问梁恭礼道,“这突厥公主如此不明事理,骄横跋扈,比曾经的寿昌郡主还有过之无不及的,我却硬要年儿娶她,是不是……太……”
梁恭礼觑了觑圣上脸色,小心翼翼道,“圣上当初也不了解她的为人,只道是突厥的和亲公主,到了异邦,定会小心做人,岂能料她非但没此觉悟,反而愈发张扬?”
“倒是对年儿不公平了……他分明得胜归来,我承诺他的未曾做到,还收回了他的兵权,封了他王,却并未公开他的身份。”圣上长叹一声,眼中有不忍之色。
“圣上也是为吴王殿下好,圣上是爱之深责之切。”梁恭礼连忙说道。
圣上不管错了没错,他自己说得,旁人如何敢说?
圣上轻叹一声,“他儿时朕没有照顾过他,让他受尽磨难的长大,如今为朕建功立业,朕却处处为难于他,朕……有愧于这个儿子呀……”
圣上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梁恭礼安慰许久,也不见圣上眉头舒展,他忽而眼中一亮,小声在圣上耳边道:“不若圣上悄悄去吴王府看看?皇宫这地方太有天家之气,太过威严,圣上亲自去吴王府探望吴王,吴王定会感动,少了皇宫里的威严之气,也多几分平常人家的亲情。”
圣上一听,连连点头,“甚妙!朕的身边,真是什么时候都少不了你呀!”
梁恭礼一面在宫中安排圣上要微服出宫的事儿,一面偷偷叫人将此事告诉景延年的母亲,如今的德妃娘娘。
德妃立即命人悄悄将此信儿送出宫去,告知在府上的景延年。
是以圣上来到吴王府的时候。
景延年正一面喝着酒,一面耍着剑,边耍还便吟唱着:“欲报国而无门,欲忠心而遭疑,欲尽孝而被弃……”
他周遭都是浓浓酒味儿,原本他手中凌厉宛若游龙的剑,此时却多了几分怅惘无力。
听着他沉沉的嗓音里,含着的那股无奈的味道。
他俊逸无双的脸上,还带着一些尚未褪干净的红疹。
圣上瞬间就湿了眼眶。
待听清楚他一面耍剑,一面吟唱的内容,圣上不禁背过脸去,拿着帕子,好一阵子都没转过身来。
直到喝酒的景延年将剑扔在一旁,倒在一块大石头上,安静了。
圣上才抹干了眼睛,缓步走到那大石旁,“年儿,年儿?”
圣上喊了两边。
景延年慢腾腾的睁开眼,他原本明澈如潭水一般的眼睛,这会儿却有些混沌发红。
他咧嘴嘿嘿笑了两声,“我这是做梦了么?竟瞧见一身常服的圣上了?”
圣上皱了皱眉,“不是梦!”
景延年抬手按了按额角,“这梦不醒才好,二十多年没有爹了,梦里多见见也好。”
圣上鼻子当即一酸,他亲自弯身,将景延年从大石头上扶了起来。
梁恭礼连忙在一旁忙帮。
“虽春暖花开了,但这石头上太凉,要睡回床上睡!”圣上这会儿到真像是个平平常常的老父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