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的烟雨楼,没去听账务的事儿,反正也不耐烦听,她叫人给她打了水,反复洗了几遍手。
觉得手洗干净了,才作罢。
可到晚上,已经回到玉府之后,她的手却又麻又痒起来。
她挠了几下,觉得那瘙痒的感觉,非但没有减轻,却又加重了。
“菊香,菊香你来看看,我的手是怎么了?”竹香有些莫名。
菊香刚写好一副药膳的方子,听闻她喊,连忙快步过来。
她搭手在她手腕上,“体内有燥热之气。”
“我手痒。”竹香说。
“手痒打几板子?”菊香轻笑。
“不是,是真痒。”竹香无奈。
菊香端着她的手,在灯烛下头,仔细的看了看。
她手上没有任何异样,皮肤略有些黑,手心里有粗茧,不同于一般少女的柔软,她的手粗的像男子一般。
是自幼习武磨练出来的。
“没事,春燥,春季乃是万物生发的季节,这时节最容易过敏,容易生湿热之症,你不似女孩子阴柔,本就阳火旺盛,少吃些上火的东西,多喝凉茶。”菊香到一旁,提笔给她写了个清热补阴的方子。
“明日我再给你调个外涂的药膏,叫你每日抹,你又该嫌麻烦。”菊香轻声说道。
竹香撇了撇嘴,“是挺麻烦呀!”
她咕哝了一声,菊香都说没事儿,她也就没在意了。
次日萧玉琢要唤竹香梅香,带她一起去看看城郊建武馆的地皮时。
梅香和菊香倒是一早就来她身边伺候了,可是她都穿戴好了,却不见竹香的人影。
“竹香人呢?”萧玉琢问道,“昨晚不是她值夜,她怎么起的比梅香还晚?”
“婢子去叫她!”梅香嘿嘿一笑。
她没叫出竹香,却是在耳房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
听闻声音,萧玉琢和菊香大步向耳房跑去。
梅香站在门口,却是一把挡住门,“菊香快,快来看看她是怎么了?娘子别……别进来!”
萧玉琢狐疑看她,“怎么回事?竹香出事了?”
“她……她怕是生病了……”梅香脸上尽是慌乱。
“你先让开,让菊香进去看看。”萧玉琢沉声说道。
梅香松开了一只胳膊。
菊香连忙进去。
萧玉琢探头往里头看,可是外头天光大亮,屋里头却相对暗淡,叫人看不清楚。
“她生了什么病?你们日日伺候在我跟前,我看了也无妨。”萧玉琢缓声说道。
梅香却是连连摇头,“娘子千万不要进来,还不知是什么病,万一过了病气……”
梅香说着,眼睛里竟涌上了泪。
萧玉琢看不到情况,也越发的着急。
这得是病成什么模样了,才能叫梅香急成这样?
昨日竹香伺候的时候,不还是好好地么?
萧玉琢急的在门外廊下来来回回的走着。
菊香检查了很久,才叫人送出一个药方来。
萧玉琢连忙命人去拿药,隔着门朝里头问道:“竹香怎么样?是什么病?”
“娘子先不要进来,尚不知这病是否会传染。”菊香在里头说道,“竹香从手上到身上,都出满了红疹子。”
梅香看了萧玉琢一眼,垂头道,“娘子远些,别靠近门!”
她伸手将门关上。
萧玉琢直觉心头一顿,沉甸甸的仿佛压了块石头,“昨日还是好好地,怎么会这么快?”
“这红疹奇怪,婢子也说不准。”菊香在屋里头说道。
关着门,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沉闷。
萧玉琢心下难安。
原本要出门的计划,也都推后了。
甚至奶娘听闻她在家,趁着春光好,带着小郎君重午来西院看她,都被萧玉琢让人给挡了回去,还交代说暂且不要叫小郎君来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