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现金的票券,派人送到周将军府上,一定要亲自交给他,告诉她是玉府,玉娘子送给他的。”萧玉琢沉声说道。
陈曦月连忙去找梅香要钱,又马不停蹄的叫人送去周将军府。
她气喘吁吁的回到萧玉琢面前的时候,见萧玉琢正凝眸站在窗边,心事重重。
梅香得了信儿,也和竹香匆匆赶回来。
瞧见她那般安静的立在窗边,几个丫鬟却都有些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竹香推着梅香,轻手轻脚的凑了过去。
“娘子为什么事儿操心?怎么突然要给周将军送钱?”梅香小声问道。
竹香也跟着补了一句,“如今开武馆,正是用钱的时候呢……”
萧玉琢转过脸来,看了两丫鬟一眼。
丫鬟们都不做声了,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她。
“宛城的生活好不好?”萧玉琢低声问道。
梅香和竹香连连点头,“好呀,又有事情干,又没人辖制着,想干嘛干嘛,这日子再快活没有了!”
陈曦月不知道她们在长安的时候生活怎样,但跟着娘子以后,明显比以前的日子有意思多了,见识也多多了。
她也跟着连连点头。
“可是万一有人不想叫我们过这样快活自在的日子呢?”萧玉琢又问。
三个丫鬟脸色一变,“谁?!”
萧玉琢转脸望着窗外一株盛放的腊梅花树,眼睛微微眯起。
“你们可知道,从长安来的花鸟使,是谁?”萧玉琢问。
竹香和梅香都看向陈曦月。
陈曦月连忙摇头,“我不认识的……”
“是圣上身边内常侍,梁恭礼。”萧玉琢说道。
“怎么是他!?”梅香惊叫一声。
当初萧玉琢被关在宫中的时候,可是没少见过他。
他对娘子也是异常熟悉。
当初娘子不肯见梁生,躲着梁生就是因为他义父梁恭礼乃是圣上身边第一内常侍。
“而他现在去了周将军府上。”萧玉琢又道。
梅香皱眉。
竹香却大叫一声,“周将军他知道娘子在宛城啊!先前他还被将军给打了一顿,他会不会告诉梁内侍……”
丫鬟们不说话了。
屋子里陷入一片沉寂。
梅花盛开,冷风将悠悠香气送进窗内,却舒缓不了此时一屋子紧张的气氛。
一切才刚刚开始,娘子筹谋准备了这么多事,才刚刚露出些生机和希望来。
若是这时候叫圣上知道,那……
梅香的小脸儿先垮了下来,连开武馆,准备的那些东西,她这会儿都没心思看了。
竹香抿着唇,双拳握得紧紧的,似乎想跟人拼命,又不知道该找谁拼命一般。
“他们不是来带前三甲佳丽入宫的么?他说五天后就离开,只要瞒过这五天,就不会叫圣上知道。”陈曦月缓缓的说,“周将军知道娘子在此已经很久了,他这么久都没禀奏圣上知道,如今应当也不会说吧?”
“可他原本不知道景将军也来了呀?”竹香撅嘴,“将军还在他府上,把他狠狠打了一顿呢,结果那天李慧芝又摔了一跤早产了……事儿赶事儿的,怎么能保证他现在不会说?”
陈曦月皱眉看着她,“竹香姐姐,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叫娘子安心么?”
“心存侥幸,终究不是办法。”萧玉琢忽而开口,“好在咱们如今也不是全无准备,去备些厚礼,倘若周炎武真的说出什么来,咱们还得往长青帮走一趟,去求助关三爷了。”
三个丫鬟应了声退下。
萧玉琢临床摆出了纸张,拿碧玉镇纸压了,在窗前练字。
人说练字最是考验一个人心性了,越是着急的时候,就越要静下来心来。
她把最坏的结果都考虑道,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