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萧玉琢的脸色立时就变了,“怎么回事?”
“婢子也不清楚,那派来的人连个话也说不清楚,就知道着急哭诉。”菊香无奈道。
萧玉琢这会儿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她忙起身。
菊香上前为她梳洗更衣。
萧玉琢直接去往聚鲜楼。
聚鲜楼外头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大清早的,整条街都正在开门,准备营业。
聚鲜楼的火已经灭了,可楼宇还在朝外冒着黑烟。
楼里的小伙计,还有孙掌柜,脸色难堪,身上狼狈的站在聚鲜楼外头。
聚鲜楼被烧毁了有一半,没烧毁的这半,却也被熏的漆黑。
孙掌柜抱着小伙计们抢救下来的“聚鲜楼”门匾,神色颓唐的坐在门楼大槐树下头。
萧玉琢从马车上走下来,缓步上前。
孙掌柜还有一干伙计瞧见她,神色躲闪,很是愧疚不安。
“娘子……有负娘子所托,孙某人未能照顾好娘子的产业,孙某人对不起娘子,也对不起王郎……对不起东家们那!”孙掌柜抱着匾额愧疚的哭出声来。
萧玉琢看了看那烧的黑漆漆的楼宇,轻叹一声,“可曾有人受伤?”
孙掌柜摇了摇头,“没有人受伤,火是从厨房烧起来的,只烧了前头这酒楼,后院儿住人的地儿倒是损害不大。”
萧玉琢闻言微笑,“没人受伤就是好事儿啊!大好的事儿,哭什么?不必哭了,酒楼烧毁了还能再盖,人没了,才是真的完了。”
东家这么说,叫一群哭丧着脸的小伙计们很是一愣。
“行了行了,你们都好好的,就是聚鲜楼的福气!”萧玉琢轻笑道。
原本不敢看她脸,惟恐她发飙的众伙计,听闻她轻松的语调,都不禁偷偷的往她脸上看去。
见她脸上眉眼弯弯的,一副宽宏豁达的模样,众伙计的心不由落了地。
“娘子,这火是从厨房烧起来的,可烧起来的时候是大半夜,那个时候厨房里不该有火了呀?”有个伙计,壮胆说道。
萧玉琢闻言点了点头,她正要问这个问题,不过是看他们都愁眉苦脸的,她先安抚人心为重。
“昨夜是谁最后收拾厨房,检查火是否熄了的?”孙掌柜将门匾靠在树上放好,起身问道。
众人的目光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落在一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小伙计身上。
“杨蛋儿走了以后,就是他看火,昨晚儿上也是他最后离开厨房!”众伙计指着那少年说道。
那少年慌忙摇头,“不怪我,不是我的错……”
“你昨晚离开厨房的时候,可曾检查过,炉膛里的火,是不是都熄了?可曾有柴火在炉膛近旁掉落?”孙掌柜问道。
少年连连摇头,却神色慌张的说不出话来。
“多半是没有的!他平日里就马马虎虎的,说他什么事儿,前头答应的好好地,扭脸就忘了!”众伙计立即指责他道。
“还是杨蛋儿细心,杨蛋儿在的时候,从来都是留在最后,把用过的菜,菜刀,柴火什么的,都放在原位了,收拾好了,才最后一个离开厨房!”
伙计们说着说着,倒想念起杨蛋儿的好来。
孙掌柜脸色不好看,杨蛋儿是他的表亲,可出卖菜谱给仙客来的就是杨蛋儿。
也是他亲自把杨蛋儿赶出了聚鲜楼。
提起杨蛋儿,气氛有些尴尬凝滞。
被众人指责那少年委屈的直哭,“不是,我真的看了,没有炉膛燃着……”
烧毁酒楼这么大的罪责扣在他头上,可是把那少年人给吓坏了。
萧玉琢摆摆手,“已经报官了么?先不要急着妄下定义,等衙门查看出结果再说……”
“娘子!”
萧玉琢话音未落,一旁倒围观的人群里,突然有人喊她。
萧玉琢回头一看,也是个少年人,还带着个草帽子。
孙掌柜看见他,便是神色一僵。
那少年人一把掀开头上的草帽,露出一张略带激动的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