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琢撇了撇嘴,眼睛里有几分不屑。
景延年恰从外头推门进来,隐约听到关三爷在外告辞的声音。
萧玉琢伸手轻轻的,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小重午的脸颊。
小重午动了动小嘴。
小婴孩那粉嫩粉嫩的嘴唇,像是初熟的樱桃一般,莹润可爱。
她真想好好的将儿子抱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再也不撒手。
可害怕弄醒他,她又不敢碰。
景延年大步进来,瞧见萧玉琢正跪坐在床边,他立即沉下脸,上前弯身将萧玉琢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放手!”萧玉琢压低声音说道。
景延年不放手,提着她来到门外,将她的两个丫鬟也赶了出来。
“这是我儿子。”景延年冷声说道。
萧玉琢冷笑一声,“你一个人生的?”
景延年脸面一僵,“我一个人也能把他好好养大。”
萧玉琢抬眼,直视他深邃的眼眸,“那你为何还要离开长安?你这是去哪儿?”
景延年轻哼一声,反手关门,将萧玉琢主仆给关在了门外。
萧玉琢深吸了一口气。
“娘子别生气。”竹香和菊香连忙劝道。
萧玉琢摇了摇头,却是笑了笑,“我不生气,在起程去长安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他会如何摆脸色给我看。如今还没到长安,就先遇上了他,我该高兴才是,生什么气?”
竹香和菊香小心翼翼的看她,见她真没有生气的模样,这才放了心。
主仆又回到自己的上房之中。
不知景延年是不是故意,两间上房恰好毗邻。
若是小重午再哭起来,萧玉琢也立时就能听见。
萧玉琢回到房间坐了一会儿,隔壁的房中似乎格外的安静。
竹香却忍不住小声的同菊香八卦起来,“你说,那小妇人,只是个奶娘,还是将军的……”
菊香抬手捂住竹香的嘴,侧脸向萧玉琢看去。
“那是他的什么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萧玉琢笑着给自己倒了碗茶,“我才不会介意呢。”
她端着茶碗眼睛微眯。
竹香扒开菊香的手,贼笑了一声,“娘子适才默默出神,难道不是在想这个?”
萧玉琢抿了口茶,放下茶碗,“还真不是,我在想,水香的后台。”
“那位关三爷?”竹香问道。
萧玉琢点了点头,“竹香去打听打听,他是什么来路?”
竹香皱了皱眉,“可惜梅香不在这儿,不然叫她去打听,连人家祖宗十八代都能问出来……”
菊香轻轻推了她一把。
她挠头而去。
不多时,竹香黑着脸回来。
“没打听到?”菊香问道。
萧玉琢也抬眼看她。
竹香摇了摇头,“不是没打听到,我从驿馆杂役那儿问出来了,关中老关家,不是什么大的门阀士族,祖上几代都是行商的,到了关三这儿却走了从武的路子,建立了帮派,家中仍旧经商,涉猎许多生意,还在漕运上占据着很大的势力。有关家子弟兵,黑白两道都有交道。听说有时候朝廷要运送粮食财物,都要找他们老关家。”
萧玉琢愕然,“这么厉害,怎么我以前没有听说过?”
菊香低声道,“娘子以前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怎么会打听这种事?”
“实在是他们的生意都是挣钱,却好说不好听的生意,关三走私盐,铁矿,煤矿……不过是碍着他在水路上的势力,朝廷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这关三不知道是什么癖好,特别喜欢开妓院!”竹香吐了吐舌头,“他手底下的妓院开的满大夏都是,醉乡楼不是他开的,但也算是靠他庇护。”
萧玉琢点了点头,看来关三是黑白通吃,且势力不小的一个人。
朝廷为什么会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不是因为无奈?铲除他的代价太大,弊大于利,才会让朝廷对他不理。
这样的人,不能得罪,结交为上。
竹香猛地拍了一下额头,“只顾说这些,都忘了告诉娘子,关三请娘子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