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的第一章,便是为五帝做传,五帝是哪五个呢?黄帝、颛顼、喾、尧、舜。而史记的第一章第一句,便是‘黄帝者,少典之子,姓公孙,名曰轩辕。’黄帝是少典氏的后代,少典氏又是什么呢?我们从古至今族群源流,最远可以追溯到伏羲、女娲的时代,应该是那个时候的支脉传承下来的,不过都缺乏文字记载。黄帝姓公孙,名轩辕,按我们现在的理解,黄帝的名字就是——公孙轩辕。但是在久远的五帝时期,是没有我们现如今,‘名字’这样的概念的,只有姓和氏,再就是名。”
瞧着几个人,因为自己的话语,陷入了沉思的模样,姜锦书顿时扬了扬眉头,继续开口说着,那其实并不真实的证据:“姓,许慎《说文解字》里面解释的是“从女,从生”,这可以说是原始社会时期,母系社会的文化化石。而人类社会最开始的形态,就是母系氏族社会,这种社会形态最大的特点就是人‘只知其母,不知其父’。”
“只知其母,不知其父?”
姜锦书听着几个人,因为自己的最后一句话,陷入了轰动和震惊,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其他公主倒是相信了,四公主却是,显然听出来了姜锦书,话语之中的陷阱和弱点,不过也猜测出来了一二姜锦书的想法,想着宫里面,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倒是也没有打断和拆穿。
“只不过当然了,方才是我扯远点了,咱们就再说一说这班昭的《女诫》。”姜锦书一说到这里,并没有错过底下几个人的遗憾声音,以及五公主那想要开口,却又碍于面子,闭上了嘴巴的模样,抬手拿起桌上的书本,瞧着上面的注解,还发现了不少错处,暗自挑了挑眉头。
“想来诸位皇姐皇妹们,甚至还有先生,平日里学习女诫的时候,都是不怎么特意主动去了解时代背景的吧?”姜锦书曾经在古代,呆过许许多多次,早就已经对于女诫一类的书籍,熟悉到可以全文倒立着背诵,不仅仅是因为不喜欢这种言论,同样也是因此产生了心理厌恶。
见着除了四公主和五公主,其他人要么低头,要么尴尬咳嗽,八公主倒是直接,大大咧咧地开口:“难不成念书,还需要了解什么背景吗?咱们直接学不就成了?又不是需要咱们去那个时代,只是学习道理呀?”话糙理不糙,对于古代的公主们,显然的确是这样,见着几个公主,听到了这话之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询问地看向了自己,姜锦书顿时一阵无语。
“……罢了。”
姜锦书瞧着,居然整个屋子里面,连女教师都是如此,仅仅只有四公主知道,沉默了一瞬,才继续开口说道:
“从班昭当时,她所处的历史背景来分析,其主观目的其实,并不是女诫的本意,而是想矫正时俗,预防重新出现外戚专权跋扈的现象,也是当时的政治需要。以班昭的身份和地位,决定了她只能用写作《女诫》,这种曲线救国的方法,来达到防制外戚,以挽救国运的目的。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女诫》本来便是为咱们母妃母后这种宫廷女性而写的。”
“《女诫·原序》提到写作目的时,虽然口口声声宣称‘男能自谋矣,吾不复以为忧。但伤诸女,方当适人,而不渐加训诲,不闻妇礼,惧失容他门,取耻宗族,……因作《女诫》七篇,愿诸女各写一通,庶有补益,裨益汝身。’彼时班昭之子曹子已被封为关内侯,后官至齐相,但《女诫·原序》明明白白地说过,她自己‘年十有四,执箕帚于曹氏,今四十余载矣。’”
“可见,班昭写作《女诫》时,至少已经五十四岁。当初的汉普遍崇尚早婚,身份越高贵,结婚越早。班昭十四岁即作新妇,丈夫曹寿字世叔早卒,可见《后汉书列女传》相同。据此推算,可知班昭五十四岁时,决不可能还有未嫁之女。即使有之,也不可能一直待到她们要出嫁时,才想到需要对她们进行教育,以免其‘失容他门,取耻宗族。’”
“从后一条说,一则班昭是一贯主张女子教育的,自已便因在宫廷为皇后,以及诸嫔妃讲学,而被人敬称为‘大姑’。二则班昭父家与夫家,皆有对女子进行教育的传统。班昭自己固然‘博学多才’,其夫妹曹丰生‘亦有才惠’,曾为书评述《女诫》,以为‘辞有可观’。可见班昭《原序》所谓《女诫》乃为自己未适诸女而作,显然是一种不便道出本旨的假托说,《女诫》是为宫廷女性而写,还因西汉之后,宫廷内部淫风盛行,延及东汉,犹未好转;而且班昭之时,汉室已有女性干预朝政,外戚跋扈擅权的苗头。于是班昭试图通过对宫中女性的教育,来矫正时弊防患未然,可谓用心良苦。”
“可是诸位皇姐皇妹们,如今咱们古月国,哪里还有什么外戚跋扈霸权?就连我外祖家,那会儿才冒了个尖儿,就直接被父皇杀了一个顶梁柱,你们谁家敢冒头?更何况咱们是公主,何必又要学习那些东西?为何我们公主,就不能和皇子一般,学文习武学习掌权之术帝皇之道?我就想要问一问你们,你们当真甘心吗?”
“我们同样都是父皇的子嗣,同样拥有着皇家的血脉血统,咱们要么嫁人,要么就只能和亲,甚至有的时候,丈夫还有可能养外室和小妾。而咱们的皇兄皇弟呢?妻妾成群,可以一争皇位!反正我是不愿意认命!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我母妃有特殊渠道,知道了几年之后,或许梵古国会派人来和亲,求娶咱们几位公主的其中一个,唉,我可不想被当成礼物,想送就送出去。罢了,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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