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呃~这个——”
我撑着下巴挣扎半天,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把那话说出了口。
“跟着婆婆学会了无牙。”这话不怨我,是掉毛老鸟自己问的。
谁料夙凤却眨了眨眼,居然没反应。
顷刻,“什么叫无牙?”
我拍拍脑袋,这才想起在古代人并不知“无”这样的现代网络语言,“无牙”就是“无齿”,“无齿”就是“无耻”嘛!
我转了转脑子,觉着这话还是不说为妙,便笑道:“无牙是我们的家乡话,是说婆婆您像无牙的老者一般智慧老练。”
伸手不打笑脸人,掉毛老鸟听了这话倒是挺受用。满意地呷了口茶才幽幽道:“我老了,这家迟早是要由你来当的。现在我开始就慢慢教你些本事,这穆王府人多口杂,有时难免遇到小环这样的事情,你记住,对待这等子事定要学会假痴不癫。”
我本切切地听着,不时还配合夙凤语调地点两下头,可待她最终吐出“假痴不癫”四字时,我登时楞了。
鄙人前世成绩不大好,读书也不怎么用功,可语文一科却是极不错的。我至今还能完整地背出“假痴不癫”的含义是:宁可假装糊涂而不采取行动,也绝不假冒聪明而轻举妄动。要沉着冷静,深藏不露,像雷电般在冬季蓄势待发。
这成语用在小环这件事上是的确说得过去的,夙凤既然能提前偷簪子又提前截住我不声张,就说明她的确是早有预谋,蓄势待发。
可此时此刻,我却因这个成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一个人。
墨发如丝,眉若远山,安陵然笑靥如花,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掉毛老鸟突然说劳什子“假痴不癫”会不会是在暗示我什么?我的那个傻子相公宁可假装糊涂事为了一件什么大事而故意不采取行动?
我脑子突然有点浆糊。
继而又不免想到,夙凤会不会是在讥讽我假聪明反而被小笨蛋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是,她是小笨蛋的娘,没理由和我这个儿媳妇一伙来戳穿儿子啊?
我想不透。
也有些不愿想了。
其一不愿想,是因为鄙人奇懒,逼不得已决不愿动脑子;其二不愿想,是我折腾了一个晚上真的很累很累了。
所以本公主决定,先睡醒了再细细琢磨,慢慢思索。
可待我刚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抱住枕头闭眼,就突觉胸口一闷,有什么重物压了上来。
睁眼,张嘴,瞪眼。
安陵然笑吟吟地压在我身上,如梦中般俊逸洒脱。
otz,刚才太专注去想“假痴不癫”,竟没注意床内侧有人影就爬了上来。
安陵然在我耳畔吹了口热气,暧昧道:“听说娘子刚才捉-奸去了?好玩吗?”
我面皮抖了抖,没发出声。
安陵然又道:“我还听说娘教了你个成语,那她可教你,还有个成语叫‘出奇不意’?”
语毕,安陵然不客气地用他尖锐的小锋牙在我唇上咬了咬。
我眼珠子瞪得几乎掉出眼眶,出奇不意?
出奇不意!
安陵然你的确很出奇不意。
奸-情又见奸-情,我却从没想过这份奸-情会如此快地落到我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累!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小笨蛋告诉我,其实那一日清晨,他并不是有意调戏于我。只是当时他觉得,我这个娘子委实有些不大乖巧,所以他决定学娘亲惩戒小环般,对我小惩大诫一番。
原来,前个晚上,安陵然是的确睡着了,还很香甜。
可待一觉醒来,却发现床上的老婆不见了,微有些懊恼,偏偏我那么倒霉,又让小笨蛋在我床边发现了往日贴身的小册子。
这册子用现代话说,就是本记事本。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我求休书的种种计划,比如斥骂公公婆婆、欺负小姑子、虐待相公……以及,咳咳,以及偷人。
最后那个“以及”尤其让小笨蛋愤怒。
后来小笨蛋不止一次地问我:“相公我待你如此之好,怎么你当初就使劲想着偷人求休书呢?”
我翻个白眼,侧身继续睡觉。
小笨蛋怎么能了解我彼时的心情,抛开不想卷入宫廷争斗不说,这遇到腹黑婆婆就是顶让本公主抑郁的一件事。休书不好求,七出之条中的“偷窃、嫉妒”我又做不来,想来想去还是“淫-荡”这一条来得比较实在。
我在心里盘算着,本公主身为堂堂阖赫公主,就算偷人穆王府也不敢拿我进猪笼,这样我就可以明目张胆地被“退回本宗”,回阖赫国去生活。我甚至还琢磨着以后回了阖赫国开那么一两家茶坊,偶尔和熟客们打打麻将、吹吹小牛。
至于这个“奸-夫”,实在是太太太简单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想着如果找不到就去雇个有模有样的,到时候再一起轰轰烈烈地“私奔”一场,散了银子分道扬镳。
可是,一切计划都还来不及实施,就被小笨蛋发现了。
于是,我被安陵然强势性地压倒在了床上,两股战战。
小笨蛋后来还曾说过,其实当日,不过是想调戏兼威胁一番就作罢,可我当时惊恐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得紧,所以他有些舍不得,竟就这样放纵地任由着自己的舌在我耳廓、颈间游走。
我闭着眼,全身战栗。
脑海里不断地回顾女子被逼迫时到底该如何反映,良久我才算找回些自己的声音,怯怯道:
“相公,你饶了我吧。”
我想,古代女子大抵应该都是这样柔弱求饶的吧?如若我求饶不成就休怪我无情了,我老妈可教过我防狼术,小笨蛋如果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公主可就要动动膝盖——踢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