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杆走到我师父的后边,差不多有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他两手相抱,一个奇怪的手势作了个揖,说道:“道友慈悲!”
我师父肯定不会回答了,他在走阴,魂肯定不在这儿。
我担心会出纰漏,就低声说道:“杨爷爷,大师刚吃完饭,犯困,可能需要休息一会儿,睡着了吧?”
老烟杆则是收了他刚才的手势,说道:“这样坐着也能睡着?”
我只能摊开手,表示我也不知道。
老烟杆摇了摇头,回头准备要走的时候,一脸无奈地看了我爸一眼,说道:“成武啊,你这钱花的值啊!”
这话有讽刺的意思,很明显,不过,他这话让我舒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候,老烟杆的脸色陡然一变,一个快速的翻身,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深黄色的符纸,一下子贴在了我师父的后背上。
他的速度很快,我和我爸都没有料到,还以为骗过他了呢。
我赶紧问道:“杨爷爷,你贴个这干啥?”
老烟杆站定,却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我爸和我到了一边,低声说道:“那就是一张很普通的黄符,没啥特别的作用,等会儿要是他醒了,能发现这张符就说明他有真本事,如果发现不了,那你们就是被骗了。”
我和我爸都点了点头,仨人一起出了屋。
差不多,等了有半分钟,屋里头就有个打哈欠的声音,我一听,肯定是师父回来了,他伸着懒腰从堂屋里出来,背上还贴着那张黄符,好像是没发现一样。
老烟杆看了一眼我师父后背上的黄符,竟还给我跟我爸使了个眼色,然后走过去,还是用刚才的那种方式作揖,又说了句:“道友慈悲!”
师父一看,也没抬手,很随意地说:“啊……慈悲,慈悲!”
他这几句话,还真就有那么一些上海口音的感觉。
然后,老烟杆就说不早了,他回去还有事。
我爸问他,天热要不喝口水再走,老烟杆说不了,就出了门,走的时候,他还提示性的拍了拍我爸的肩膀。
爸关了大门,在门缝里看了一阵子,才回头说道:“他走了!”
这时候,师父脸色一变,快速的反手过去,口中念念有词,一把将那张黄符给扯了下来。看来师父知道,刚才是演戏给老烟杆看的。
师父手上拿着那张符,脸色显得很难看,他愤怒地说道:“我想过这个人心狠手辣,毕竟他连你爷爷都敢害,但是我没想过,一个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威胁的假道士,他竟然也要下毒手!”
师父愤怒不已,感觉都要爆粗口了。
我赶紧过去,本来要接过那张黄符看看是怎么回事,可师父却一把躲过去,他说道:“别碰,这是催命符!”
师父拿着这张符,走到太阳底下,把黄符放在地上。
很快,黄符上就显现出许多密密麻麻的黑线,好像是某种符文一样,我想起来,这跟我在二丫棺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然后,师父咬破中指,以一滴血横着划过整张符纸。
黄符立刻开始冒烟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开始烧了起来,最后化成灰烬,师父还去舀了一瓢水,把灰烬给冲散了。
做完这个,师父说道:“我还是小看他了,这么心急,还想害了我!”
刚才看师父小心的样子,很显然,那张黄符是非常危险的,我就问道:“师父,你没啥事吧?”
他摆摆手,说道:“我没事,他还没本事害我!”
又回到屋里坐下来,我给师父倒了杯水,他喝了两口,跟我说道:“你那个杨爷爷,确实叫杨天化,一九三九年生的人,是不是?”
老烟杆比我爷爷小一岁,我算了一下,说:“是!师父,您突然问这个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