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我师父来了?”茆溪森一听立即慌了神,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椅子翻倒,扣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吴良辅一听乐了,指着茆溪森骂着:“你这秃驴,这下逞能不了吧?等你师父来了,就让皇上还俗。”
李红袖一听急了,一把拉扯住在屋里团团转,像热锅上蚂蚁一般的茆溪森:“禅师,你一定要坚持住,只要皇上保你,说什么也要据以力争,你不是禅学第一嘛,一定说得过你师父的。”
就听到院子里已经传来了繁杂的脚步声,并有一个人在高喊:“孽徒,看你做得好事!”
茆溪森吓得跑到里屋,对着刚用完膳,正用手巾擦嘴和手的顺治,噗通跪倒就磕头:“皇上,你可要救贫僧呀。”
还未等顺治回答,他又跳了起来,爬上了炕,打开了窗户想往外翻窗逃跑:“我的妈呀,还是让贫僧躲躲吧!”
“咣当~”门被推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和尚出现在门口,见茆溪森要逃,立即跑了进来,一把揪住了他的僧袍,横眉倒竖地吼:“还敢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李红袖‘噗嗤’笑了出来,这个形容还真是贴切呀。这个老和尚,看来就是玉林琇。看如鱼群贯入的许多和尚,不少看着她,赶紧的用袖子遮住了嘴。
“师傅,不管徒儿的事呀。”茆溪森感觉那个冤枉呀,这辫子是顺治自己剪去的,他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还不管你的事,那好,现在你就让皇上还俗,立即、马上!”玉林琇眼睛瞪着,双手紧紧抓着,怒骂着。
“这个~”茆溪森犹豫了一下,回过头看了看依旧坐在桌边的顺治。顺治并没有搭话,好似满屋子的和尚,他都没看到一样。
于是茆溪森又回头看了看李红袖,只见李红袖正手掌对着脖子抹,面目有点狰狞,立即明白,这答应皇上还俗了,外面那群大臣和皇上一定也饶不了他。于是嚎了起来:“师傅,你就别逼徒儿了。皇上一心向佛,是好事。让皇上还俗,徒儿万万做不到!”
大约天天吃素、还打少林拳之类的,玉林琇显然是老当益壮的类型,他猛地一巴掌拍在了茆溪森微微撅起的臀部吼道:“到底答应不答应?”
“啊!”茆溪森痛呼一声,身体猛地抬起,随后又保持跪在窗口处的样子,吸着凉气道:“不行呀。。。啊。。。”话还没有说完,一巴掌又落了下来。
就这样,就象打小孩子一样,玉林琇一连重重地拍了十几巴掌,将茆溪森可怜的臀都打肿了,但茆溪森除了惨叫、讨饶,就是不答应给顺治还俗。这也是没办法,屁股打肿了,总比掉脑袋强。
“好,好!”玉林琇毕竟也上了岁数,打得气喘吁吁,见还是没突破,于是一跺脚喊了起来:“来呀,将这个孽徒给我绑了。”
在门口围观的和尚们,一听一拥而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开始往茆溪森身上捆。
“皇上,救我呀,皇上。。。”茆溪森惨叫起来。
李红袖刚想去劝,就被玉林琇给说死了。
“皇上莫管!”玉林琇气得是胡子也抖、身体也抖:“佛门有佛门的规矩,对于不听从师命的忤逆之徒,打死也活该。来呀,堆上柴火,把这个鬼迷心窍的家伙给烧死了。”
此时茆溪森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捆得也太夸张了,身上的稻草绳,一圈圈将他整个身体都给包住了。除了脑袋之外,身体俨然成了个稻草人。
“就地烧死!”玉林琇一声令下,和尚们扛起了捆得动都不能动的茆溪森,往屋外去。
就听到院子里‘噼里啪啦’响起了扔柴火的声音,等到李红袖到了院子时,已经堆成了一人多高的高台,上面还竖立着一根木梁。和尚们将茆溪森象抗木头一样抗了上去,并用一条粗稻草绳将他捆在了木梁上。
一个火把举了过来,和尚们一排地站在所谓的“行刑台”前,极为拉风的挡住了所有人去路。
玉林琇一把夺过了火把,随后对着茆溪森吼:“到底为不为皇上还俗?如果还一意孤行,那么老衲就先把你这个孽徒烧死,然后以长辈的名义让皇上还俗!就算到时皇上治老衲的罪,也将老衲烧死,老衲也就一个人死,不连累寺里。”
李红袖还能怎么说,她的做法一项是投机取巧,现在碰到一个不顾一切玩真格的,还是四大皆空的家伙,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对,烧死,烧死!”吴良辅那个高兴呀,就差点没拍巴掌了。
茆溪森左右看看,感觉无望,于是长叹一声:“师傅要烧就烧吧,弟子也是无奈呀!”说完闭上了眼睛,还是嘴里暗念佛经。
“好,那老衲就烧,马上烧。。。就要烧了。。。立即就烧。。。烧死你。。。”只见那火把靠近了木材,玉林琇嘴里全是要烧,但半响未见动静,火把又是一动,但没烧上去。只听到一声喊:“老衲就要烧了。。。”
天啊,李红袖差点没晕倒,要烧就烧呀,就磨蹭了多久了?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整整一个多小时,玉林琇拿着火把站在那里,顶着冬日的太阳,高声疾呼着要烧死自己的徒弟,嚷得那个慷慨激昂、大义灭亲呀。但火把上的一粒火星子都没上去!围观的宫中嫔妃、大臣们,都看得累了,但玉林琇依旧中气十足的,时不时拿着火把靠近柴火,喊着要烧,那声音喊得是气壮山河、响亮无比。
过了许久,只听到屋里顺治开口了:“别烧了,请玉林琇禅师进来与朕闲话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