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红袖又等到了去打水的机会。路上也不犹犹豫豫了,直接冲到井边,放下铜壶,往房后去。
只见字还在,没有增添任何字。但字下面画着一个箭头,她目光顺着箭头方向看过去,只见地上有一个残破的陶碗,倒扣着。她掀开陶片,里面是一块九成埋在泥里,一成露在外面的青砖,而青砖上面则放着一张摺叠得很小的纸条。
她拿起纸条打开,此时的手象做了什么错事一般,微微颤抖着。只见上面写着很简单的四个字:“全都依旧。”
看来其他两组也不顺利,到现在顺治的面都没见到,更别说刺杀了。
不急,还有时间。有时一天就能翻天覆地,更何况还有二个半月。
纸条撕碎后,见没地方扔,看来还是嚼烂了吧。李红袖将纸塞嘴里,等到将破陶碗再扣上,嘴里开始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好傻,为什么要嚼,只要用点水捏烂就行了。
“呸呸!”她将已经完全稀烂的纸吐出,提着铜壶出去了。
还未走出小院子,就见四爷带着太监正好路过。
“哎,四爷!”李红袖喊了一声。四爷停下了,侧头看到她正走过去。
放下铜壶,李红袖欠身行礼:“四爷吉祥。”
四爷却没回答,憋着个笑,手指向她嘴边:“偷吃了芝麻糖了吗,怎么那么的黑?”
“黑?”李红袖用手背抹了抹,只见手背上有墨迹。应该是刚才纸条的墨,怪不得刚才嚼的时候一股子墨的味道。
她嘿嘿笑了起来,也不知道牙缝里黑乎乎的:“别人说大学士满肚子的墨水很有知识,我就想,也喝些墨水,说不定也会聪明一些。”
“喝墨水?”这下四爷彻底被逗乐了:“你这傻丫头,喝墨水说的是读书读得多,书是墨水写的,肚子里的学问多。哪有喝墨水喝得聪明的。”
“四爷此话差矣!”李红袖有板有眼地回答道:“我喝了口墨水,觉得好难喝,就想着我是不是误会了这句话,然后没再喝。以后我也一定不会再喝了,就证明我变聪明了些不是?”
“行,行,确实变聪明了。看你几分机灵还真有些象刚不久薨的董鄂妃。”四爷笑得厉害,手指指着她。随后收了笑,上下打量一番:“但和她通晓诗书不同,你现在只是胸中有点墨。”
看来四爷一定不是顺治了,历史上顺治可是非常宠爱董鄂妃的,此时说不准在大殿里正孤家寡人的伤心着,哪会到她面前,拿着心爱的妃子来调侃她。
“四爷笑话我。奴婢这就回去了,还要伺候主子呢!”说完,李红袖故作生气地提着铜壶走。
这四爷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看着她提着那么大个铜壶,也不来帮忙。回头一看,已经带着太监走远了。
回到了永寿宫,将铜壶放在炉子上。李红袖趁着静妃还睡着,赶紧的找纸笔,但静妃这个家伙从来不练字写信,里面连个笔墨都没有。只有找了块碳,在纸上写:“同样。”
草草写好后,捏着纸就出去了。
“红袖姐,你怎么又出去?”坐在门口绣肚兜的小秀抬起了头,轻声问。
“我吃了太多,撑得慌。出去略微走走,也不走远,百步就回来。”李红袖编着理由,挺了挺肚子示意她发胖了:“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
将纸扣进破陶碗下,李红袖赶紧的回去。
晚饭用完,坐在桌边,小秀教静妃绣花。这也是李红袖的主意,现在太后和皇上提倡节俭,做些针线活一方面是投其所好,一方面也让静妃有点事情做做,否则吃晚饭就是对着蜡烛发呆。
就听到外面有太监在喊:“静主子在吗?”
很少有这个时候来访的,小秀放下手中的针线,跑了出去。随后带着一个公公,又跑了进来,欣喜地喊道:“主子,主子,是敬事房派人送信来了。”
敬事房?静妃好似傻了一般,愣愣地看着敬事房公公,半跪打了个千后说皇上今晚翻了静妃的牌子。
“主子,主子。。。醒醒呀!”李红袖见静妃还傻坐在那里,象好似做梦一样,赶紧地暗暗拉扯了下静妃身后的衣服。
“皇上点我了,皇上终于翻我牌子了。”静妃这才如梦方醒,又哭又笑起来。她想站起,没想到双脚发软,还是靠李红袖和小秀扶着才站稳了。
“是呀!”这公公大约也看得多了,笑着不慌不忙地道:“静妃还不快好好准备准备?”
“是,是!”静妃此时一改往日的昂头挺胸的样子,边哭边猛点头。
“快赏呀!”李红袖却看得心急,连忙捅了捅静妃。这恪妃翻牌子那会儿也赏了,后来听小秀说,这些太监可不能得罪了,赏钱他们拿回去会大部分给总管,总管站在皇上窗外就可能会晚叫一会儿,让侍寝的妃子多呆一会儿。
“对,对,赏!”静妃左右看了看,直接从手腕上撸下一个翡翠镯子,塞进了太监的手中。
翠绿通透、大约还是静妃当皇后时的陪嫁,看是那么好的货,太监眼睛更是眯成了两条线:“这怎么使得。。。”说是说,但还是塞进了衣袖里。
抬去侍寝
送走敬事房的公公,就开始忙活静妃的事情了。光打香汤给静妃洗澡,李红袖就来回折腾了几次,终于和小秀将一大木桶的水给放上。
李红袖又去了院子,进来后,小秀正帮着静妃洗澡。当宫女还真是辛苦,主子洗澡也要帮着搓澡,全方面服务呀!宫女的待遇丰厚,但值得,月嫂未必比宫女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