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只觉得无比好笑。
这一对母子竟然这就不装了!
不过是因为陆公子过来,没留下银子给他们,没有资助他们。
他们就将污名扣在她的头上!
柳茵有些好奇:“陆公子才走,你们却敢这样对待我?”
贺母大喇喇道:“他来瞧你也只是路过而已,也只是瞧你一眼罢了。见你如今这景况,却连块碎银子都不舍得给。不如你去寻他,让他好歹也资助些,咱们还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姨母莫不是在异想天开?”柳茵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也不必你们赶我,我自己走。天地之大,我就不信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将我带来的衣裳料子与十两银子,还我吧。”
贺玉荣一言不,转身走进屋子里去了。
两个女人实在聒噪,他只想平心静气地把问题解决,而不是这样吵吵嚷嚷。
有辱斯文!
他可是举人。
贺母大叫大嚷:“你那点银子顶什么用?你可知这京城里的房租多贵?你在我们这儿吃穿住用的,那银子早就花完了!你快些走吧。你一介孤女,村姑,压根就配不上我儿!还在这儿做春秋大梦呢。”
“虽然我已经明了你们的龌龊心思,但你们实在是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柳茵抬头看了看院子上方的天空,叹了口气:“你们不后悔便罢了。”
“我们有何后悔的?别在这儿磨磨蹭蹭的……”
柳茵冷笑:“还读书人!我爹真是看走了眼!毫无脊梁的东西,为了几两银子,为了能平步青云,脸都不要了。”
她说得很大声,让屋里的贺玉荣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脸上有些烫。
母亲这样做,自然是他默许的。
母子俩早已商定好,要把碍眼的柳茵踢开。
若是不早些动手,以后他高中进士,那么柳茵就是颗绊脚石。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他并未考中进士,但他也好歹是个举人,也能有个好前途。
到时攀上上峰之女,那不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大好的前程,为何要浪费在毫无助力的柳茵身上?
何况,这柳茵也着实不是个恭顺的,竟然这样辱骂他!
还好他当机立断,下了决心,若是以后真的与她成婚,还不在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贺母还在骂骂咧咧,她自然知道宝贵的儿子不能有丝毫污点,这个恶人得由她来做。
她是心甘情愿的,赶紧甩掉这块狗皮膏药。
柳茵再也忍不住了,但她一向也是极有修养的,怒火再盛,她也只是将面前的洗衣盆掀翻。
同时抓起里面的脏衣服,扔在了贺母脸上。
此时是大冬天的,贺母也当真没想到,一向都如小绵羊般的柳茵,竟然有这么大的气性。
脏衣裳兜头兜脸地将她盖了个严实。
待她总算将冰冷滴着水的衣裳扯下来,想要扑上去厮打,却现柳茵已经不见了。
柳茵已经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