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的思绪中,恨意如乌云遮天。风尘痛苦中带着痛苦,怨恨中带着怨恨,更恨这世间的无常,为何天道茫茫,只将他一人当作玩物,让他多运多福,却又偏偏伴随着灾祸。
“想我风尘之福,千人争万人抢,那天道大运有谁不眼馋?”他愤怒地质问,“可又有谁,愿意承受我风家一门的灾祸?”“如今,父母不在,族人不在,小羽也恐怕不在,这……”他冷笑,“贼老天!如果你让我躲过此劫,他日我登玄之时,必定与你清算这笔账!”
恨意如火,风尘的愤怒瞬间燃烧,无尽的杀机从心中涌出,与神念相连,顺着心窍中缓缓流出的三色之血,灌注到血脉之间。嗡锵仿佛有佳人在呼唤,圣祖在祈愿,血脉屏障因此变得更为明亮,其守护之力也更加强大,但即便如此,也难以抵挡九幽的横行霸道。
风尘体内八方涌动的魔染之血,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思考,就在同一时刻向血脉屏障起了猛烈的攻击。咔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一声轻响在风尘的脑海中回荡。
风尘,那个曾经坚毅无畏的少年,此刻心中涌起的不仅仅是危机感,更是一股无法言喻的绝望。他,作为五贤中土行的代表,脾之脏器在与九幽的激烈交锋中,竟如沙堡遇海啸,瞬间崩塌。那原本守护他的血脉之障,被九幽的魔念侵袭,片刻间便破碎如梦幻泡影。魔念如洪水猛兽,瞬间侵入,风尘的世界在那一刻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深沉的黑暗。
然而,风尘的智慧与决断并未因恐惧而迟疑。他迅地做出了最痛苦的抉择,舍弃了脾之脏器,以保护其余未受波及的血脉之障。他将血脉之障收缩合并,勉强抵挡住了魔念的侵袭,保住了其余四贤。但代价是,他的血脉只剩下四成,其中三成属于白羽的云凰血脉。这不仅意味着他的力量大减,更意味着他的元神也受到了重创。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风尘想要对抗九幽,已经不再是一场艰难的挑战,而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的元神与他的身体息息相关,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失去的不仅仅是血脉和脏器,他的元神也因此而黯淡了一分。
九幽的语气中充满了得意和嘲讽,他看着风尘,仿佛看到了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无力反抗。在他看来,风尘只剩下四成血脉,其中三成又无法动用,他的元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只需再消磨一丝,他就无法再动用云凰之力,血脉之障也将随之崩溃。
风尘深知,再按照之前的策略,恐怕连一丝生机也无法抓住。他决定孤注一掷,以生死为赌注,尝试唤醒雪夜飞鹰枪,以期逆转乾坤。他暗中凝聚心神,将一丝神念注入云凰血脉,悄然将其聚集,准备在关键时刻唤醒神兵。
“你让我投诚,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将失去生命?”风尘的话语中充满了不甘和拖延,同时,他趁九幽不备,将云凰血脉悄悄转移到雪夜飞鹰枪的附近,让二者以血脉之障为依托,内外相对,等待最佳的出击时机。
九幽见风尘似乎动摇,心中不禁暗笑,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傲慢:“没错,但如果你主动投降,我会留你一丝真灵不灭,让你在未来的日子里,也能亲眼见证苍玄之路。”
“如果……”风尘故意停顿,假装犹豫和挣扎,最后,他似乎带着一丝颓然和无奈,撤去了血脉之障。九幽见状,误以为风尘已经绝望,放弃了抵抗,正准备将魔念一分为二,吞噬风尘的元神,同时保护他的一丝真灵。
然而,就在九幽即将行动的瞬间,风尘的愤怒如同烈火,瞬间点燃。他将所有的云凰血脉,毫无保留地献祭给了雪夜飞鹰枪。神兵在金白的光芒中觉醒,灵觉瞬间苏醒,寒光闪烁,利气旋转,不仅保护了风尘仅存的四贤,更将附近的魔念搅碎,化为虚无。
“死?哈哈哈……”九幽的笑声在空中回荡,他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少年戏弄,愤怒如同狂风,席卷了他的心神。
“小娃娃,我九幽魔千万古,就算赴黄泉,又岂会与你同路……”然而,他的笑声还未落下,就被一道斩断天际的意志打断,那声音中蕴含的坚定和决绝,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
“帝君之言,确是不假!”那声音如同雷霆,震撼天地,让九幽的笑声戛然而止。
“是你?”
“是我。”
……
一片淡淡的语云仿佛轻纱般飘过,一个轻盈的念想宛如微风般悄然散去。那句“是我”轻轻地降落在寂静的空气中,随即一股强大的神念如同惊涛骇浪般汹涌而出,伴随着一股苍玄独自前行的凛然气势,从雪夜飞鹰枪所化的锋利之气中猛然爆。
它在风尘府内激荡,如同狂风暴雨般横扫而过,那一直在他血脉中肆虐无忌,又让他感到无奈的九幽魔念,竟然在瞬间被全部逼退。不仅被逼退,就连它所感染的血脉,也被同时净化,随着一阵兹兹声响起,他血脉中的墨色污染,也被消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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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气息……这气息……”风尘此刻激动无比,完全无法自制,也顾不上现在的情况,也来不及考虑现在该如何应对。因为那往断天下的神念,那冲天的气势,那无比熟悉又血脉相连的感觉,竟然就是他的父亲。风万霖!!
“爹……”一声呼唤,一声思念,风尘道尽了委屈,也哽咽着苦楚,这一声,仿佛隔世。少年人心性倔强,本就要强,这三年他虽在娘亲身边,但也可算寄人篱下,少不了会有些孤苦伶仃。可如今,这神念中有过,竟是他久违的依靠,曾经的挂念,风尘怎能不乱?
他乱!!乱了心境,乱了神思,也乱了一身的委屈……
“爹,尘儿……”喃喃声又是哽咽,风尘倔强着,也强忍着,似乎要把心中的苦楚全部藏下,但少年始终是少年,万般的委屈来到父母之颜,又能往哪里去藏?
“这三年……尘儿……”
“好苦啊!!!”终究没能忍住泪水,风尘,眼中决堤。
“尘儿,为父在这。”短短的一语,如有万钧,也像千沉。风万霖这句‘为父在这’,饱含着山高,也尽显着霸气,似乎有他在此,那一切也就不再是一切。
“爹,我娘她……那九幽……”风尘彻底崩溃,再也无法守住心头的倔强,念中的委屈也泣不成声……
“尘儿莫哭,且待为父与他。”风万霖念中一语,随后便动。
铿锵啷一声锋芒乍响,仿佛抹平了一切哀伤。万千的锐气,自雪夜飞鹰枪所化的锋利之气中涌出,一到进风尘血脉便化为两股威能,一股锋绝不挡,一股万与不惊。这两道一斩一护,只稍下一瞬就把风尘的血脉彻底净化,那九幽也被压回了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