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姬瑶仙子犹自思量,眼前的幻象却又一次变化,这一次依旧是大漠,不同于先前,事态紧急局面动荡,这一次没有危机,却隐藏着许多外人不知的过往
姬瑶仙子凝神观看,她知道眼下身处幻象,必是太阴经暗中所为,既然如此,那身在太阴经衍化之中,不管经历过什么或是耗费了多久,脱离幻象之前一切都是虚妄,而一但脱身炼化,那之前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刹那芳华,也就是说眼前的幻象不知多久,待醒转之时也只是一瞬间罢了,因此姬瑶仙子并不着急,反倒是耐着性子仔细观瞧。
但见那大漠风沙延绵荒凉,万里流沙间正是风沙堡漂泊在血云之下,而幻象当中似乎这风沙堡不同实际,更有另外的出处,也有另外的过往,只是姬瑶仙子并不诧异,太阴经何其玄妙,推衍些什么也并不奇怪。
这点不同于白惜墨,姬瑶仙子更加明了,看着幻象中走笔龙蛇似乎在有意揭示着什么,姬瑶仙子凝神不动,那有些朦胧的幻象有天有地,也有一旁古朴的文字,而文字所载,正是幻象中风沙堡的出处。
说是玄门鼎盛风家势孤,一脉者人丁稀薄,寥寥不过百余人,如此本该是不入流的小门小派,可风沙堡魁玄门三千年不曾动摇,只因风家者镇守北疆世代大义,玄门感其德奉为领袖。
数千年来魔族屡犯,虽有些建树却难入北疆,此乃风家浴血奋战之功,亦是风沙堡人丁稀薄的关键,不过风家人少却个个强悍,一门七圣,三十余位天阶,余下则多为玄阶,而且堡主风万霖一身道顶,离飞升成仙仅差一步。
只是这一步之遥,千万年来不知埋葬了多少玄门至尊,为这一步之遥天下动乱,却始终无人可破桎梏,如此玄门中大多的修真门派逐渐没落,如今莫说是圣阶至尊,便是天阶以大多都是凤毛麟角,由此风家一脉,实乃当之无愧的第一宗门。
而风家之长,其风沙堡堡主风万霖修行至今已过千年,五百年前便是圣阶,可百多年前忽感天机渺茫,便将希望托于后辈,同夫人白惜梦商议子嗣,不过修行本就逆天,修为越强繁衍子嗣就越困难,夫妻二人百般努力终于在三年前孕有一子,为了让爱子一窥天道,夫妻二人耗损修为,每日以先天灵气温养腹内。
如此道则生一,一生有二,二再有三,三可托生万物,此乃开创之数,风万霖便以秘法推迟爱子降生整整三年,其原本推测,夫妻二人血脉精深,加之三年灌注温养,这孩子一但降生,少说也是玄阶之列,如此假以时日,未尝不可一窥苍玄。
然瓜熟蒂落,九月九阳之极数机缘已到,风万霖散开束缚,一缕苍穹之光虚空而来,划开大漠的血云,打碎风沙堡护山大阵,直没入白惜梦腹中消失不见。
如此天降异象,那三年不动的胎儿将要落地,风万霖心中好奇,循着天光回溯却愣在当场,那光芒贯通天地,除了能看出没入到白惜梦腹中,何处来何处走一概不知,就连一丝触碰也无法办到。
风万霖转而兴奋,这异象越是如此,将来爱子的成就便越是不凡,心中大喜便不再关注,正要转头,耳旁婴儿啼哭正是爱子顺利降生,风玩咯赶回身照料夫人。
此时那天光异象如潮水般缓缓退去,风万霖抬头看了看慢慢闭合的血云,转身满脸喜色进到屋内,夫人白惜梦脸色疲惫靠在床头,床边正是下人为婴儿将洗。
“夫君,咱们的尘儿终于来了。”白惜梦此时疲惫,生产之事虽是天阶也难免逃过大道自然,其实她原本也是圣阶至尊,只是为了爱子血脉消耗,不得已跌落境界,但假以时日亦天材地宝,重回巅峰亦不是难题。
“夫人辛苦,且好好歇歇,为夫这便察看。”风万霖说着扶其躺下,并渡过阵阵暖流为其恢复,不多时,白惜梦脸色红润,虚弱之态正渐渐好转,风万霖这才撤去力道。
只是安顿好夫人,转身接过刚刚包裹好的风尘,正要放在夫人怀里,喜悦的神情瞬间消失,转而一副满脸的震惊,口中喃喃说道:“怎么可能”。
“风哥?”白惜梦察觉异常赶忙问道。
风万霖并未答话,只是一身气息有些紊乱,脸上的神情也越冰冷,眼神中更有一丝不知名的愧疚,跟着他手托风尘真元入体,反复查看再三似乎要确认什么,好半天颓然的站在原地:“夫人受苦何故东流,这孩子唉为父对不住!!”
“拿来我看!!”白惜梦顿感不妙,强撑着虚弱起身接过,手托风尘后心真元转动,片刻后也是绝望:“先天之灵偏逢绝脉,这孩子”说着便没了声音。
夫妻二人如此失态,那天生绝脉乃无有经脉,如此意味着风尘为苍穹所弃,此生与玄门无缘,这对于修行之人无疑是灭顶之灾,虽然先天之灵举世无双,但这绝脉之体根本就无法修真。
自古玄门者引天地灵气游走经脉,存于丹田,汇与百骸,如此修真炼道成就己身,可寻常世人,就连资质不高不入玄门者亦是健全,奇经八脉无一或缺,可风尘在腹中三年,先天灵气每日温养,出世之时更有天象,谁能想到会是个天生绝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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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二人愧疚难当,以为自己酿下此祸,令爱子苦命,白惜梦怀中紧抱哽咽抽搐,风万霖望着母子二人眼神决绝。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幻象渐渐消失,可并未真正散去时,姬瑶仙子的耳旁传来两声无奈之言。
“你说尘儿还有救吗?”
“会有的”
姬瑶仙子有些恍惚,身为女子,她更加能理解白惜梦当时的心境,爱子遭难,为人父母这有心无力,此乃痛苦,悔恨异常。
只是姬瑶仙子正自感伤,忽见眼前的画面再次动转,随着一声略显虚弱的声音,迷雾般的幻象逐渐清晰
“娘,父亲这两日又要出去了吧?”
“尘儿怎么想起问这个?”长风苑前庭院中,白惜梦脸上宠溺,抚摸着少年的额头,这少年正是风尘,看样子不过十来岁的年纪。
不过风尘看上身形消瘦脸色病殃,宽大的衣衫随风摆动,姬瑶仙子有些心疼,不过风尘的笑容洋溢,似如阳光般温暖,又令姬瑶仙子不免柔情。
同时也不免感叹,这幻象中天下第一宗风沙堡堡主的儿子,十几年前绝脉降生,如此大福又有大祸,实在让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