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白虎堂堂主殷无寿率先开口。
风万霖紧跟回头询问,他本身成名尚短,对于普渡他只听其名,二人至今不曾见过,故而普渡现身,风万霖开始疑惑,听殷无寿认识此人,故而转头眼神询问。
殷无寿不等回答,一旁的寂灭禅师随之开口:“想不到这小小的地方,咱叔侄二人能再次见面。”
“小僧已非佛宗之人,师叔一说,还请摘了去吧。”妖僧普渡开口回应,同时半走佛礼,算是晚辈一个不敬的敬意。
寂灭禅师看得明白,这位曾经的师侄还是记着二人原本的情分,只是这些年怕有牵连,故而一直不认,也不远彼此有过多的牵扯,同时也是对当初的无可奈何有些自责之意,到底这些年越修行,许多事也想到比当初稍微豁达,故而妖僧普渡叛走须弥宫之后,很少有惊人的事迹传到玄门,这也是修行中一个小小的进境。
寂灭禅师一时间并未搭话,可二人的称呼,风万霖在一旁瞬间明白,眼前这位半老的和尚,其混元境的修为,一身高深的佛法,恐怕此人的身份定是那当初普渡尊者,妖僧之名,风万霖也曾佩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故而也没有交集。
不过当时认出此人,风万霖则是更为诧异,传言中妖僧也好尊者也罢,普渡的行事受人钦佩,这也是为什么妖僧之名被帝苑通缉,纵使许多年过去,从来没有那个真正的高手用心缉拿,可这城中的惨案,为何会与他扯上关系,且种种迹象,似乎就是他所作所为,风万霖一时拿不住主意。
他不明白,白虎堂堂主同样也想不明白,身为帝苑四大圣堂之一,执掌一方杀伐之力,殷无寿本人自不用提,刚正不阿浩然无敌,当年十五万大军围杀须弥宫之时,老太师殷太虚亲自前往,而随行的两大堂主,白虎、朱雀正在身旁,对于这普渡本人,殷无寿本身也是钦佩,可这城中的惨案,以及背后牵扯的一些不便之事,殷无寿也是颇为好奇。
二人同样的心思,疑惑都指向了寂灭禅师,同时佛宗之人,虽然妖僧普渡叛走宗门,但其本身一脉,这其中牵扯,或许这寂灭禅师知道一些。
二人的目光同样也落进了妖僧普渡的眼中,寂灭禅师不等言语,妖僧普渡率先开口:“二位高玄,此间事不必问了,这城中的惨案乃贫僧所为,至于缘由也不必解释,二位有心缉拿,是杀是诛,烦请动手便是。”
“真是你做的?你”寂灭禅师眼神惊惧,可下一刻竟有些犹豫。
“看来师叔已然察觉,此刻心魔不出,还请师叔早些离去,免得最下错事后悔莫及。”妖僧普渡开口说道,同时眼神中有些艰难,似乎他体内暗有隐疾,随时都有爆的可能,也好像他心魔暗生,正分离压制又难有成效。
这反常的举动,风万霖与殷无寿双双察觉,不过二人同时并未打扰,而是转头看向了寂灭禅师,似乎要在他眼神中看出什么,毕竟这反常之举,背后一定隐藏许多隐秘,而且殷无寿更是知晓一些风万霖不曾知道的隐秘,故而都未曾言语,只等着寂灭禅师如何说道。
而寂灭禅师却脸色悲苦,眼神中同样艰难,似乎同样是压制了什么,好半天叹然说道:“唉,你这孩子又是何苦,当初叫佛宗引来灾祸,如今又是挡下杀劫,可痴儿愚钝,可曾想过这杀劫之大,岂是你一人所能抗衡,那无量之间,哪怕是整个佛宗也未必幸免。”
这句话模棱两可,仿佛是哑谜被人猜透,风万霖当即眼中了然,也对这位妖僧普渡再次钦佩,只是这城中惨案,可以说皆是无辜,不管其原因如何,做过的错事总要有代价付出,随之眼神中定下决定,待二人说完,此间事该有了解。
另一旁白虎堂堂主殷无寿也同样如此,他知晓许多隐秘,知道这佛宗背后隐藏关键,而关键之事,多半就在这普渡身上,至于他所做的罪孽,该有清算亦有偿还,此事与功不同,与过也不可姑息,只是他深知普渡本性不坏,其所作所为必然有某些特殊的原因,待一切明朗,一切也为时不晚。
而妖僧普渡听完寂灭禅师所说之言,只是一直摇头苦叹:“小僧造下罪孽,再也无回头之路,眼下大错已成,不累及佛门,还请师叔早些离去。”
“痴儿,这一劫,师叔随你一起!!”寂灭禅师斩钉截铁,云里雾里说得糊涂。
可风万霖何许人也,年少成名七十载威震玄门,不说他本身修为如何,他惹出的祸乱比妖僧还多,这样的人物,其心性怎会简单,只听说此言,便知道今日大战一场,纵然是根源尚不明朗,但这眼前的两位高僧,必然是心智受了影响,而风万霖一眼看出,那妖僧普渡腰间的布袋,他一手搭着奋力压制,祸根想必就在其中,虽然他不知究竟如何,但能能寂灭禅师这等佛门高僧顷刻影响,想必这内中之物绝不寻常。
想通了这些,转头跟殷无寿眼神示意,殷无寿本身知晓,见风万霖看出门道,不用商议二人也达成一致,先将此物夺下,待二人神智清明不受影响,或许兵不血刃,此间事能够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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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拍即合,暗中动了个念头,彼此双双同时动手,风万霖一杆雪夜飞鹰枪寒芒先至,他当时虽然只是无相境的修为,但其本身功法之强,加上他一身杀伐之道,猛然出手,气势可盖天地。
一声锋芒之后,苍鹰一落直挑中普渡的腰间,那土黄色布袋被风万霖一枪挑中,妖僧普渡眼神一变,似乎并非出自本意,但其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一指佛家金刚,混元境猛然爆,指尖点中枪身之时,周身上下一阵金光暴起,乌黑色金莲幻化而出,将其身形裹住,也暂时逼退寒枪一落。
一击未能强出,那妖僧普渡所动金莲,与先前护住寺庙的金光一般无二,其外爆的金光佛法无边,满是慈悲浩然无比刚猛,内里却是黑莲附体隐藏万千妖魔,这彼此相冲的两道气息同时出现,契合之下竟没有任何的排斥,似乎其二者本身同出一源,本就一体自然也不会相冲。
此时一旁的白虎堂堂主殷无寿果断出手,之前三人联手围攻寺庙,那无比刚猛的金光丝毫不破,此番不是他借来人皇剑斩破法阵,恐怕妖僧普渡难以现身,至于方才风万霖出手,那护体金光乃是黑莲爆,虽然不知这黑莲乃是何种宝物,但就只护己身来看,纵然先前有些破损,恐怕风万霖一时也拿他不下。
心里想着,手中的人皇剑已然落下,天道之能,万法不挡之意,纵然那金光再怎么强横,那神秘的黑莲再怎么诡异,殷无寿这一剑依旧将护体的金光斩去大半,不过其内部的金莲倒是丝毫未受影响,依旧牢不可破般护着普渡。
殷无寿一看,打算再出第二件消去金光,之后再第三件捣碎黑莲,但风万霖毕竟是绝世人物,虽然当时的修为尚未达成,只有圣阶无相境的道行,但其本命神兵雪夜飞鹰枪当时已被祭炼的远九天神兵,隐隐已是上古神兵之意,且风万霖当时早已将真灵化器,其本身的强横,那寒枪一出,仅仅只剩三成的左右的金光已然挡不住风万霖一击。
故而风万霖稍一摆手,示意殷无寿不必再动,自己第二枪已然落下,殷无寿也点头答应,知道风万霖风头正盛,虽然两人不曾动手过招,但风万霖的名头殷无寿素有耳闻,此番也正好瞧瞧风万霖的修为究竟如何,是否配得上如雷贯耳的不世之名。
但见风万霖身形一闪,雪白的长袍猛然一抖,手中那杆雪夜飞鹰枪毫无花哨的直接就刺,霜缨带雪的锋芒奔着妖僧普渡周身的黑莲猛然袭来,眼见中那黑莲之上因之前殷无寿以人皇剑破其法阵时留下了瑕疵,这一时片刻来不及恢复如初。
风万霖此番正对其道,专挑薄弱之处,只一枪扎在那黑莲之上,其三成的金光再不能挡,被寒枪所带的气势一扫而光,紧接着那仿佛不破的黑莲直接开裂,顺着风万霖寒枪所中,以点及面有入龟裂一般直接崩坏,随之不到片刻光景,诡异的黑莲破碎消失,而随之一起,妖僧普渡腰间的布袋也被风万霖一枪挑中。
但黑莲虽破,可妖僧普渡毕竟不凡,本身混元境的修为,即便没有神兵护体,放在任何时候也不是那么就好对付,何况妖僧之名,本身就是杀伐而出,没有强横的实力,如何闯下着赫赫威名。
只见妖僧普渡双眼一抬,伸手搭在风万霖的枪身,眼神中带着赞赏带着不屑,同时又带着几分艰难的开口说道:“风施主果然非凡,贫僧与你对峙数日,自问没有身外法宝,绝非你手中寒枪之敌,只是贫僧也非无能之辈,风施主,小心了!!”
这句话说完,妖僧普渡并未动手,风万霖眼神疑惑,但随即就察觉异常,按说他眼前混元之境,正如他口中所言,即便没有神兵之能,其本身修为高出风万霖不止一筹,确实不该轻易对付,可接下来以寺庙为,那隐隐动荡的梵音竟并非出自妖僧之口,而且无比雄浑的杀意笼罩在佛光之中,竟好像在身后爆。
这一下来的突然,风万霖最先察觉,可毕竟还是晚了一步,他手中寒枪被妖僧抓住,此刻脱身而去倒也能反应及时,可那冰冷的杀意却并非针对于他,而是不知酝酿了多久的全力一击直接砸向了一旁的白虎堂堂主殷无寿。
殷无寿反应不及,一心只在那妖僧身上,对于身旁的寂灭禅师并未在意,在风万霖觉之时,那寂灭禅师不知为何竟已将酝酿了许久的伏魔法印砸了出来,其中更是附带了寂灭禅师全力一击,那佛印由虚化实,漫天佛光涌动,直接将他身形笼罩,且凝滞不动,一身气机被顷刻禁锢,可叹白虎堂堂主殷无寿,手持人皇剑有万法不挡诸般不灭之能,此刻竟遭了算计,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佛陀金印砸向自身。
千钧一可谓是生死两判,虽然不知那寂灭禅师为何对自己出手,但殷无寿当时明白,这一击之下没有高人相救,恐怕自己难有活命,就在这紧要的关头,依旧是风万霖挡住大局。
原来他当时早有准备,寒枪出手之时觉得此间似有不妥,一抖枪身之际将隐魂魄施展一旁,一来可做奇袭之用,妖僧普渡倘若还手,这一前一后猛然变动,任他修为高绝也难有反应,二来风万霖功法所致,大风诀天地为府己身当炁,他此间出手虽然未化紫府之能,但其所到之间依旧比旁人更能感受到天地之动。
寂灭禅师暗中酝酿,其心境变化气机变化,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总有一丝痕迹被风万霖察觉,在没有确定之前,风万霖也不知他要对谁出手,但那冰冷的感觉就风万霖想来,绝对不是针对普渡,他二人本身同门有彼此长幼,加上脾气秉性行事作风历来契合,风万霖明白他二人旧情深厚,故而此间一动,风万霖也就留个后手。
果然,他这头寒枪被拿,妖僧普渡跟着出手,一串佛珠仿佛游龙般顺着寒枪往上袭杀,这片刻之间,寂灭禅师一同出手,一旁的殷无寿性命忧矣。
好在隐魂魄本身玄妙,被风万霖将其祭出,隐在身旁之际猛然现身,在所有人惊异当中,第二道风万霖的身影直接出现,一瞬间挡在殷无寿身前,手中一杆一般无二的雪夜飞鹰枪抖然出手,正好对上寂灭禅师那酝酿许久的金刚伏魔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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