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污点真的太便宜他了,我现在是很怀疑这小子联合霍启生偷伐那批树木的,那可是活生生的摇钱树啊。”曲满城免不了露出失望的表情。
回到村子里,曲满城在工地大棚前一下车,许多村民看到曲满城左臂包着纱布,一瘸一拐的样子,村民们纷纷上前问起了情况,曲满城只能说出车祸了,受的都是外伤。
曲家华和夏彩虹听到热闹出来,吓得赶紧下来查看,夏彩虹听说出了车祸,车子都撞下水沟里,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好生一阵安慰后,父母的情绪才恢复了稳定。
下午的时候,卢所长来了电话,霍启生的律师到了,他们单独探了半个多小时,再提审的时候霍启生精明了很多,只承认自己偷伐了珍贵木种,而对曲满城追杀的事情丝毫不提,声称只是手下自己去做的,而那些手下一直也都是这么说的。
对霍启生的定刑曲满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就算是偷伐珍贵树木,也够他蹲好几年的了,他现在关心的是这件事情对关连春的影响,毕竟林场是当初关连春极力想要建立的,而且为了修路,还占用了其他乡道的指标,影响最深的就是桂平村的修路情况。
而石兴又是桂平村的人,上次的山洪事件中,足见石兴对村子的感情是多么深,他一定会追查关连春的责任的。
快到傍晚的时候,石兴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曲老弟,你身体还好吧?听老卢说你就出院了?我还说准备到医院去看望你呢。”石兴语气极为的客气。
“副镇长有心了,我没多大事,为了案子的进展我就提前出院了,关连春那边怎么样了?”曲满城连忙问道。
石兴说道:“这件事情镇委已经知情了,目前林业局那边还在追查流落在外的那批珍贵木材,林场的损失也还在审计,我们暂时开了个会,我是希望关连春能够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但是他好像要置之度外,觉得不关自己的事情。”
曲满城冷笑着说道:“会不关他的事吗?我看他是在硬撑罢了,你应该不会就这么简单地警告处理吧?”
“当然不会!”石兴当即说道,语气严肃了起来:“这件事情已经受到了县里的关注,县委那边已经打电话过来问情况了,关连春的责任是逃不了的,不过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还不知道怎么定责,要多等几天的时间。”
“没关系,你慢慢处理就好了,我等得起,需要我出面就尽管说,我很愿意充当证人。”曲满城带着一丝快意说道,和关连春对峙了这么久,这一回是真正让他吃瘪的时候。
接下来的几天,曲满城在家里养伤,石兴和卢所长每天都打电话过来告诉曲满城事情的进展,因为虽然各方面证据都很齐全,但是案情重大而复杂,真正调查起来非常的花时间。
一个多礼拜后,曲满城感觉身体基本恢复了,伤口已经结痂,他去医院拆了线,又打了一针狂犬疫苗。
他的车也从山沟里拉回来了,报废是还没有报废,但修起来也要话不少钱,曲满城直接不要了,想另外买新的,反正他是受害者,一辆车的钱肯定是要赔的。
事情发生后的第十天,蓝清住院了,临盆在即,曲满城却刚好接到了石兴的电话,林场的事情基本调查清楚了,霍启生将被问责,整个林场也面临撤除的境况,而县委也派了人过来审问关连春。
曲满城是当事人之一,希望他能够前去旁听,配合林业局和组织部调查关连春的责任。
对于这样的邀请,曲满城欣然同意,和徐盛打了个电话之后,就骑了摩托车前往镇里。
上午十点钟,对关连春的批斗大会正式启动,会议室里曲满城见到了四五位陌生面孔,一个个面无表情,关连春坐在了长桌的左侧第一个位置,而曲满城则坐在了右侧的最后一个位置,和关连春遥遥相对。
众人坐下之后,曲满城一直盯着关连春,他没有什么表情,嘴角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点都没有被问责的慌张,这让曲满城很诧异。
忽然间,关连春目光扫了过来,和曲满城对视,他嘴角终于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看到这笑容曲满城心头一惊,不知道为何,明明关连春是这里处境最危险的人,他却感觉对方胸有成竹一样。
“同志们……”石兴现在主持了镇委的工作,周长安连人影都没有。
石兴介绍完了县里来的官员后,立刻根据关连春建议成立林场,到曲满城安放林场发现偷伐树木的经过,进行了详细的陈述。
“关主任,你对我上述所说的可有疑问?”石兴最后看向了关连春。
“没有。”关连春很果断的摇头。
“好!”石兴点头,看向了众人:“同志们,平岗林场是我们镇扶贫工作的代表项目,现如今如今出现了这么重大的情况,首先我要说明的是,这是我们全体镇委成员的失职……”
石兴话虽然这么说,但很快就将矛头对准了关连春,当初他一手极力促成建立平岗林场,还不需要县里出钱,是自己叫来朋友过来投资的。
这对镇里来说本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关连春也因为这个项目调入了经发办,成为了副主任,受到了镇委的重点照顾。
可如今平岗林场暴露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关连春作为曾经的项目负责人,自然免不了责任。特别令人引发猜疑的是,林场的负责人霍启生是关连春的朋友,这一层关系让人不得不深思,关连春和林场的偷盗行为有没有关联。
然而令曲满城感到奇怪的是,石兴口中所说的事实,关连春没有任何否决,一一点头开口称是,而组织部的领导对他进行问话,关连春同样没有回避自己的失职问题。
曲满城也察觉到了一点,组织部的领导根本没有质问过关连春,他是否对林场偷伐珍贵树木的事知情,是否从中获利,好像组织部一开始就忽略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