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候诊厅里,一对男女抱在一起,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一位俏丽的护士急忙走了过来问情况。
“没事,她没事,我刚坐牢出来。”曲满城对着护士咧嘴一笑。
护士惊了一下,点头表示理解,小声说道:“这里还有其他的病人。”
“好的,谢谢提醒。”曲满城低头看着怀里的红杏,轻轻推了推,柔声说道:“杏儿,别哭了,都看着你呢。”
“嗯~”红杏有些不依了,不敢抬头,在曲满城怀里晃了晃身子撒娇了起来。
曲满城暗自偷笑,轻轻摸着她脑袋:“别哭了啊,我已经没事了,他们带我走只是协助调查而已,都是正常的程序。”
红星仍旧没抬头,嗯嗯了两声,像是只猫儿般继续缩在她的怀里。
两人小声的聊着天,曲满城内心不断叹息,自己刚被带走的时候,整个尹河村如同平静的水面扔进了一个炸弹,激起无数水花。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带人走的机构是纪检委,自然产生了曲满城贪污的传言,在纪检委的人连续几次来访村委后,这股风气刮得非常厉害。
迫于压力,李梦瑶协同厂里的高层,将最近一年的工厂的收支明细公布了出来,还特意叫纪检委的人帮忙澄清,而红杏和沈玉芳则把两家珠宝店的营销情况一同公布,将曲满城涉及到金钱的地方里里外外呈现给了村民们,这样才将这无端的风气吹散。
但换而之则是激起了村民们对政府的不满,短短两天内,在八爷的号召下,全村上下一百多户五百多人签字上书镇政府,要求放人,这被李梦瑶给拦下了,镇里边新上任的副镇长石兴亲自带人过来安抚村民们的情绪。
曲满城暗自分析了起来,八爷的这一举措应该是受了曲世阳的意,显然是想要给上面压力,促使调查早点结束。
“你快打个电话给叔叔吧,他们两个人最近茶不思饭不想,担心得不行。”红杏抬起头,眼眶都红了。
曲满城心头又是一痛,恐怕不只是父母,其他像向朝阳徐盛他们也同样担心得不行。
拿了红杏的手机,曲满城一一给几人打了电话过去报平安,母亲夏彩虹情绪尤为激动,哭得不行,而徐盛已经开车带蓝清正在赶过来,向朝阳的反应最平淡,似乎很清楚曲满城并没有做贪赃枉法的事情,只是简单的给了一个字的回复:“好!”
红杏刚打完药水,护士正在拔针头的时候,外边徐盛牵着蓝清走了进来,终于见到活生生的曲满城,他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吓死我了!”徐盛不断地喘着大气。
“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吗?有什么好吓的,早你就应该知道我没做那些事啊!”曲满城扯了扯嘴角说道。
徐盛翻了个白眼,压低了声音:“在官场里,你做没做过不要紧,关键是别人要是把屎盆子往你脸上扣,你有没有能力摘下来。”
曲满城单眼对他眨了一下,这小子脑子也还挺好使的。
回到御江苑,曲满城将手机充着电,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让徐盛载着自己回村去。
路上,曲满城难得主动要了根烟抽了起来,眼睛盯着前方沉声说道:“举报我的人很可能是关连春安排的,他之前在筹划一个大项目,我和他意见不一致……”曲满城详细地将自己和关连春在林场上的过节告诉了徐盛。
徐盛听罢皱起眉头:“那肯定完了,你这一被抓走,凭他的背景和能力,现在镇政府肯定围着他转了。”
曲满城呼了口气,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半途中曲满城的手机响起,他拿过一看,是周长安周镇长打过来的,他深深吸了口气,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个好消息。
“喂,周镇长。”
“曲村长啊……”开头的三个字,让曲满城心一沉,因为他没有叫自己曲主任。
“纪检委调查组给了我电话,你现在放出来了是吧,下午两点请准时到镇政府,调查组要过来宣读对你的调查结果。”周长安的语气很平淡。
“镇长,我想问您个事,平岗村的林场是不是再建着了?”曲满城直接问道。
周长安语气有些怪异:“你才刚出来,消息还倒挺灵通的啊。”
曲满城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继续问道:“已经在建了吗?”
“嗯!县里边拨款了,项目经过县党委的讨论已经通过了,目前林业局和城建局联合扶贫办公室在操办这件事情,现在正在修建水泥路了。”
“行,那也挺好的,我下午会准时到的。”曲满城没有多问什么,原因他自己也大概清楚了,所以很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果然被你猜中了,周长安这老狐狸倒向关连春那一边了,林场的项目批下来了,已经在动工。”曲满城平静地说道。
徐盛轻轻地摇头,脸色有些不好看:“那你以后在镇政府日子不好过了。”
“而且,我看我在扶贫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要被撤了。”曲满城一张脸拉了下来。
“好在你还有专业市场,这一大块蛋糕别人吃不到。”
“本来我是压过他一头的,现在又快进入同一起点了,而且我担心林场的项目一旦做起来,效益不比专业市场低。”曲满城随即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林场和专业市场的性质不同,林场可以很直接地给镇里输出资金。
“我不太懂里面的门道,回头你最好找你二叔指点下。”徐盛显得很谨慎,即便车里只有两个人,他仍然压低了声音。
回到尹河村,曲满城和徐盛直接来到了朝阳作坊,时节快进入五月份,天气开始转暖,朝阳作坊也热闹了很多。
院子里仍旧停着不少车,院子角落处,开辟了一块菜地,沈玉芳正在除草,两人赶紧走了过去。
“芳姨!”曲满城喊了一声。
“呀!满城!”沈玉芳惊喜抬头,手里锄头一扔,连忙快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