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样……”曲满城有些心疼。
徐盛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悲凉:“为了我,我爸一直都想洗白,他从来没有让我接触他的那些事,一直在努力,帮我铺一条清白的路,现在他也终于做到了,只是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你还有我!我就是你兄弟!”曲满城低沉说道,将啤酒瓶递到了他面前。
徐盛失笑,耸了耸肩,拿起啤酒瓶和他叮的一声碰了碰:“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我的事情还没完,跟你做兄弟会连累你的。”
“你连累得我还少吗?”曲满城有些幽怨地看着他。
“这次不同,常远的事不处理完,我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在老城区这么久,势力根深蒂固,警方一时半会是拔除不了的。”徐盛微微低头说道。
“那你能解决吗?”曲满城心头一紧。
“我现在也没有多少力量,只能协助警方。”徐盛坦然一笑,“我爸以前最恨和警察打交道,但这些却是他交给我的。”
“你没有打算离开这里……”曲满城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这里还有一些我爸的资源,蓝清也在这里,你也在这里,我不会离开的。”徐盛摇了摇头。
烧烤上来,徐盛似乎饿坏了,开始大口吞咽,啤酒不断,曲满城陪着他不断往肚子里灌酒。
深夜的微风伴随着烧烤的香味传来,路上的汽车逐渐减少,旁边有人喝醉在大声歌唱,朋友开始起哄,女孩子嬉笑着拿着手机录下来,开始发朋友圈。
徐盛喝着喝着眼里的泪水开始滑落,仍旧不断地往嘴里灌,呛住了,泪水鼻涕直流,曲满城按着他的肩膀,给他递了纸巾过去,他没有接,拿着衣袖擦了擦,举起瓶子对着曲满城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又是一瓶下肚,曲满城感觉脑子已经有些昏沉,但目光却越发地明亮:“你爸的后事什么时候办?我这些天一直都会在县里。”
“等魏翠峰和常远判刑了之后再办!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他们进牢房!”徐盛眼里露出了恨意。
一箱啤酒两人喝完,徐盛坐在塑料椅子上的身板依旧挺直,脸上看不出一点醉意,但双眼几乎失去了光彩。
“还喝吗?”曲满城开始叫老板。
“不喝了!”徐盛开口,话语里带着醉意,他踉踉跄跄起身,示意柳律师去结账,他勾着曲满城肩膀:“明早还要去殡仪馆为我爸收尸呢,我怎么能醉呢?我要是醉了,就没人为他送终了,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啊……”
徐盛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抱着曲满城的肩膀,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曲满城眼角湿润,他使劲眨了眨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傻逼~”隔壁的烧烤摊突然冒了一句。
曲满城眼睛蓦然睁大,他轻轻推开徐盛,将他付好,眼神冷冷地看向旁边的烧烤摊:“说谁呢?”
旁边的桌上围着四个年轻人,三个光着膀子,体肥腰壮,当即一人拿起啤酒罐指着曲满城,醉意醺醺地摇着手里的啤酒瓶:“就说你们两个傻逼基佬!”
“草泥马!”曲满城哪里忍得住,提起椅子冲了过去。
“干他!”四个年轻人闻风而动,率先起身的那人直接将啤酒瓶丢了过来。
曲满城喝了七八瓶啤酒,已经有些头昏脑涨,看着那啤酒瓶飞了过来,即便眼神跟得上,但身体已经跟不上反应,只能提起手臂抵挡,玻璃瓶仍旧砸在了他额头。
剧烈的痛楚令曲满城怒意更盛,手里的椅子直接朝着率先冲过来的一人砸了过去,又是飞起一脚,用整个人的重量将他踢翻在地,但自己也摔在了地上,瞬间其他三人围了过来拳打脚踢。
“谁敢打我兄弟!”徐盛拎起了椅子,看着躺在地上被围殴的曲满城,脸上的醉意一扫而光,愤然睁大双眼冲了过去,当头对着一人脑袋砸下。
这一椅子救了曲满城,他翻身打滚逃脱,赶紧从地上爬起,抄起旁边的啤酒瓶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啤酒瓶碎裂,那人脑袋开花,顷刻间血流满面。
“杀人啦!”惨叫声响起。
“你说谁傻逼呢?!说你妈呢!”曲满城抓住最开始那人头发,将他按在地上一阵猛踢。
“别打了别打了!”两个烧烤摊的老板终于反应了过来劝架,将徐盛和曲满城连连拉住。
“说话都他妈给老子小心点!”曲满城气喘吁吁,他擦了擦额头,才发现已经破皮流血了。
“草泥马!老子不会放过你的!”额头流血的那人叫骂不断,却不敢过来,曲满城和徐盛不要命的架势确实把他们吓住了。
柳律师走了上来,从兜里取出了名片,礼貌的双手呈上:“我是这位先生的律师,非常抱歉冒犯了您,如果您需要赔偿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
“律律……师…”他有些被吓住,不敢接名片,他眼珠子转了两圈,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沫:“算老子倒霉!”
四人搀扶着离开,老板默默地收拾着桌椅,围观的人还在远处指指点点,柳律师看了一圈,拿了两百块分别给了两位烧烤摊老板作为赔偿。
“先离开这里吧,刚从派出所出来,别一会儿又进去了。”柳律师扶着徐盛走向了车子。
车子启动,徐盛和曲满城瘫坐在后座,互相对视了一眼,突然齐齐放声大笑了起来。
徐盛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曲满城嘟囔了一声:“今晚流够了吧,别再哭了。”
“都怪你个王八蛋!从小到大从没人会这样帮我出头,一下子把老子感动死了……”徐盛埋头在座椅上,不断捶打。
“是他妈没人敢欺负你吧!”曲满城翻了个白眼,开始龇牙咧嘴了起来,他小心的摸了摸额头,被砸中的地方已经肿了,扎心的疼。
柳律师将车子开到了人民医院,让值夜班的护士帮两人包扎了一下,又带两人在酒店开了间双人房。
“徐先生,我明早过来。”将两人扔在床上后,柳律师离开。